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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中,得知太子妃跑去找密贵人,又被召至乾清宫,胤礽急得将手下太监连踹倒两个,在书房里怒声斥骂,但很快又吓得彷徨惊恐,瘫坐在暖炕的脚踏上,浑身僵硬、两眼发直。
屋外稍有动静,他便吓得一哆嗦,一次又一次,就在他快疯了时,太子妃终于回来了。
进门见到满地狼藉,和迷茫失魂的人,太子妃丝毫不惊讶,更是放下夫妻的身份,先来向太子,向大清的储君,以君臣之礼告罪。
“妾身不该做出让您担心的事,请太子责罚。”
“何苦假惺惺说这些话,我若敢伤你欺你,皇阿玛能放过我?”
太子妃依旧从容:“妾身才见过皇阿玛,太子可有什么要问妾身的?”
胤礽恼道:“你明知我担心什么,明知我怕什么,我、我不过是不愿你去宁寿宫,那地方,将来你当了太后,还怕逛不够吗?”
太子妃眼神一颤,像是在克制自己的笑意,但她不是嘲笑胤礽,更不会耻笑他,是无奈的苦笑,黄连那般的苦。
“胤礽,我恐怕活不过你,我是做不了太后的。”
“这是什么话……”
但胤礽也意识到了言语的荒唐,难道他还要盼着自己早死不成?
太子妃平静地说道:“密贵人真是美人,温柔素雅、落落大方,不怪皇阿玛那么宠爱,也不怪娘娘们能放心密贵人伺候在皇阿玛身边,便是知道她可靠稳妥。”
胤礽不禁眯起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温柔素雅、落落大方……你说、你说她稳妥可靠?”
太子妃垂眸应道:“是,瞧着启祥宫里的事,不像僖嫔娘娘做主,都是她在料理,很是周到。”
“不是她……”
“什么?”
胤礽眼眸猩红,透着泪光:“不是她,果然不是她,你进宫晚,没见过启祥宫过去的光景,没见过这紫禁城里,也曾有过一些骄纵刻薄,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很快,夜深了,永和宫中,温宸还在听胤祥和胤禵背书,可怜小哥俩今日没捞着听戏赏雪,皇阿玛还额外布置了功课,说明日起不定日抽问,他们可不想临近年关再挨顿打,很用心地背诵。
屋内朗朗书声,温宸捧着书,不免几分困倦,才打哈欠,忽见胤祥和胤禵停下了,都呆呆地望着她。
“怎么,下文不记得了?”
“皇、皇阿玛……”
温宸闻言,忙转身看,却见阿玛小心搀扶了她,温和地说:“宸儿困了吧,他们念书,你跟着累,算怎么回事?歇着去,阿玛来听他们背。”
胤禵立时跳起来:“皇阿玛,不是明日才开始问吗,我还没背完呢?”
温宸忙道:“胡闹,还不快行礼?”
姐弟三人恭恭敬敬向阿玛行礼,可皇帝拿了书刚坐下,门前就来了人,只见德妃板着脸,将目光扫过大大小小爷儿几个,问:“都不睡了?”
皇帝瞪了一眼,不许德妃在孩子面前扫他的颜面,可小家伙们都笑了,德妃更是走来拿下书,没好气地说:“是啊,他们念书,皇上跟着累,算怎么回事,白日里国事天下事,还不够您忙的?”
皇帝低声恼道:“可下回你又怪我平日不管孩子,想起来了就揍他们……”
哪里容得皇帝多说什么,德妃就推着人走了,随口吩咐闺女和儿子:“早些背了书,早些睡,不必来请安了。”
“是!”
孩子们好响亮的一声应和,气得皇帝在门外瞪人,可德妃一改方才严母的姿态,温柔含笑、好声好气地安抚眼前人:“歇着去吧,皇上累了,要不,尝尝环春熬的腊八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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