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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后悔。帅气地喊完这四个字不过两分钟,方知雨就后悔了。
刚才情况危急风又大,她是喝多了加上被雪淋得头疼欲裂,才会那么讲、那么做。而现在,走在开了暖气的走廊上,没有风,方知雨好像瞬间醒酒,脑筋也变清楚。她甚至开始怀疑,吉霄刚才是不是故意激将她。
退一万步来说,陪这个人回房间?她怎么敢的。
一路从漆黑的天顶下来,即使此刻走在酒店的走廊上,光照依然有限。而且她一直走吉霄前面,小心地垂着头。
但回房间可不一样——房间里多亮堂。到时候,她的所有表情都会被吉霄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她这个“间谍”原本就动机不纯,手段又生涩,哪里经得起狐狸似的对手琢磨她。
是,前几个月她藏得很好,那也仅仅是因为吉霄在明,她在暗。若真要在光下对峙,她哪是对手。
“不进去吗?”
方知雨回过神,人已站在吉霄房间门口。身后人不知何时绕过她划了门卡。门开了,吉霄在她后面问。
这情形,令她的脑海不知为什么很不恰当地冒出“羊入虎口”四个字。
“我……就不进去了,”抓住最后的生机,她推脱。
“也好。”
方知雨把“我只说跟你回房间,又没说要进去”的说辞都准备好了,却被对方这么举重若轻地回应。
如释重负。“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外套,吉小姐。”
“你客气。”
倚着门楣接过方知雨脱下的外套,对着已然转身的背影,吉霄慢慢地启口,轻言细语、关怀备至:
“你走了,我才好去跳楼啊。”
方知雨骤然停步。
可恶。她怎么忘了,这人会读心术,打蛇打七寸。她真是触霉头才去招惹她。
跟着吉霄进门,方知雨满心忐忑,发现里面灯亮着,暖气也开着。然后她就想起自己分明还有一根救命稻草:
吉霄的室友,财务总监“铃兰”。
如果铃兰在,那事情就好办了。找个什么借口都好开溜。然而偏偏这个紧要关头铃兰不在。
方知雨的心再度触礁。
还在发愁,吉霄已经步履轻松地从浴室出来,还拿了条干浴巾。
方知雨见女人走近,连忙侧身朝墙,总不敢让对方把自己看得太仔细。
她多紧张,吉霄就多坦荡。到她面前一伸手,自然而然就要帮她擦雪水。
方知雨别过脸。
吉霄见状也不再迫近,只是把浴巾递给她:“你自己擦。”
方知雨一接过浴巾,就严严实实捂住自己。趁着她自作聪明、设法掩藏,吉霄关上门。
“还冷吗?”温柔地问她。
方知雨把脸藏浴巾里,摇摇头。
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却不知道自己刚结痂的伤口在这时全然暴露在猎人视野。
“手怎么了?”
方知雨听到问题,透过缝隙看看吉霄,才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她刚才被划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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