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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校简简单单的一句介绍,便让临时指挥所的全体成员肃然起敬。无分军官还是士兵,纷纷主动给焦炭汉子让路。
人们有多畏惧火灾,就有多敬佩敢于同烈火搏斗的人。作为一项兼职,火防队员没有薪水可领,却要第一时间迎战火灾。他们是勇士中的勇士,无论在哪里都备受尊敬。
“乌尔里希先生和他的同伴一直在北岸救火。”托马斯中校咳嗽着说道:“他是真正的专家。北岸的火势能控制住,全都有赖火防队拼死奋战。”
听到这话,其他人不由得又对焦炭似的火防队长高看了一眼。
但名叫乌尔里希的汉子表现得很拘谨,大概是被一众军官包围在中间的缘故。
看到画在桌上的地图,他眼前一亮。可是当看到地图上遍布的木楔子时,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伯尔尼上校眯起眼睛,直白地问:“你能看懂?”
书记官一听这话,急忙重新摆正刚刚被上校一锤震乱的木楔子。
“小木块是火?”乌尔里希哑着嗓子反问。
“对。”
“那我能看明白是什么意思。”
桌上的地图还在持续更新,书记官不断摆上更多的木楔。每一枚小小的木楔,都意味着一个街区、一座重要建筑的沦陷。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伯尔尼上校当机立断:“既然你是专家,那就你来划一条线。你划在哪里,我的人就去拆哪里。”
火防队长盯着地图:“那条线已经画好了。”
“在哪?”
“在这里。”
火防队长走到地图旁边,伸出三根手指,沿着蜿蜒的玫瑰河,将旧城区拦腰斩断。
沉默。
沉默。
沉默。
在场军官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质问。
“就是这个意思。”乌尔里希不卑不亢地回答:“我的同伴还在等着我,各位老爷,请允许我离开。”
伯尔尼上校盯着火防队长的背影:“南岸的城区就无药可救了?”
“与其浪费人手在南岸,不如集中人手救援还有希望的北岸。”乌尔里希转过身,疲倦、沉重地低语:“如果你们能来的早一些,如果你们能早来两个小时……一个小时。”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托马斯中校出声:“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废话少说。”伯尔尼上校不耐烦地打断副手,继续问火防队长:“沿河划线,那是要把河道两侧的建筑全部拆除?”
“对。”
有军官又是一惊:“长官,沿河的建筑可全部都是工坊、车间!”
旧城区那些胡堆乱建的破烂房屋,拆了也就拆了。可是玫瑰河沿岸的每一间工坊、每一架水车,都属于真正拥有这座城市的人。
而书记官还在继续往桌上摆木楔。
“已经着火的工坊可以拆,但是这些地方,火线距离河道还有五、六个街区。”另一名军官指着地图,语速飞快地问:“我们间隔两个街区、三个街区拆除,难道还来不及吗?”
“不行。”
刚刚提出建议的军官猛地回头:“谁在说话?”
“我。”温特斯的声音溢出头盔,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我说不行。”
那名军官当即反问:“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经历过一场同样大的火灾。那一次我们隔了两个街区,不行。”温特斯停顿片刻,缓缓说:“在圭土城。”
“圭土城?”在场的一些军官想起了什么。
乌尔里希回到地图桌旁,尽力比划着给军官们解释:“老城的土地很少,老房子都被加盖三层、四层,顶上的楼层还会往外扩张,多占地方。临街的房子看起来隔着一条马路,实际顶楼之间就隔着一堵墙。一座房子着火,立刻就能殃及一大片。火甚至会在屋顶走,就像森林的树冠着火……”
“那就别再浪费时间!”伯尔尼上校直接拿主意:“[蝮蛇螫手,壮士解腕]。南岸保不住,那就只保北岸。就沿着河道,拆毁所有可能引火的建筑!传令各百夫长,收缩部队至河岸。现在就出发!”
在场的军官们齐齐敬礼,转身欲走。
“我有一个办法。”只有温特斯还站在原地:“或许……能多拯救一些东西。”
“说!”伯尔尼上校不假颜色。
温特斯的面孔藏在铁面具之下:“以火,攻火。”
……
[南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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