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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让一个眼神,新任的应天府丞,洪武十八年的进士蔡英赶紧上前,“殿下,用什么由头?”
他这个应天府府丞,比谁都提心吊胆。本来他当这个府丞就一万个不愿意,每天上衙门办公,刚进衙门就能看见院里土地龛中挂着的那些贪官人皮。在进入自己的公事房,屁股底下的褥子,又是前任府丞的整张人皮。
他若是坐下,正好坐那位的脸上。
那哪里是当官,分明是上刑场!
好不容易挨了些日子,突然被告知今日事,心里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万一办不好,惹怒了皇爷,自己的皮............?
喜的是,万一能入了太孙殿下的法眼,自己能不能调出那个修罗场地狱一样的衙门。
画舫虽然是红浪漫一般的地方,可人家在衙门有报备,每年交钱交税的。大明虽然是封建社会,也是尊重合法产业私人财产的。若没有个好听的说辞,贸然让差役上去搜查抓人,最好还是要在应天府打官司的。
朱允熥想想,冷笑,“就说,抓捕胡惟庸同党!”
“天!”蔡英头上冷汗顿出,“那和尚是信了邪佛吗?太孙如此憎恶!”
这话也是朱允熥随口说的,反正道然都要做僧人中的带路党,反水先锋。干脆,直接给他加个大罪名,看他敢不敢藏心眼。
正应了方孝孺那句话,念佛,你说了算。
定罪,我说了算!
当下,蔡英也不敢多言,跑到一边安排去了。
接着,数十个衙门捕快耀武扬威的从远处冲来。
“应天府办案,起开起开!”衙役们的呼声中,岸边人群瞬间分开。
随后只见,那些带着兵器的衙役,气势汹汹的登船。
“敢问差人大哥,这是要干什么呀?”岸边有个书生模样的人问道。
一差役盎然站在船头,“那边画舫里,有胡惟庸的同党!”
岸边一阵惊呼,谁也没注意到。一群彪悍的汉子,簇拥着一丰神俊朗的年轻人,上了一艘船,跟在差役身后。
~~~
“玉玲,长夜漫漫,却春宵苦短!你我不如去帐中饮酒吧!”
道然脸色潮红,怀抱佳人说道。
“老爷一来就要做那,匆匆来匆匆去,把奴家当什么了?”玉玲娇嗔道。
“胡说,老爷我什么时候匆匆过!”道然笑着,捏着玉玲的下巴,“不是老爷没情趣,谁叫你这么馋人?”
玉玲眉目传情,满是风月,嘴里嗔怪道,“画舫上的姑娘,都讲一个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偏老爷猴急,吃了就走,半点念想都不给人家!”
“你这磨人精!”道然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张纸来,“看看,这是什么?”
“啊?”玉玲惊呼,“地契!”
“哎!”道然叹息一声,说道,“你当老爷心里没你吗?风尘最是伤人心,你这样的花在风中,早晚是个雨打风吹散的下场。这是南城里的一处三进的宅院,老爷特意给你买来,用作以后你的安身之地!将来你脱离苦海,也有个容身之所!”
“老爷!”玉玲双目含泪,埋在道然臂弯之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然说道。
突然,甲板上传来一阵喧哗。
一画舫上的小厮喊道,“不好了,官差来了!”
顿时,画舫中开始喧闹起来。
官差?都是有身份的人,万一被官差拿了,认了出来,传了出去,可怎么是好?
就在这时,船顶传出一个清脆泼辣的声音,“胡吣什么?咱们是每月交了平安银子,买了牌照的画舫,哪个官差吃了豹子胆敢来!”
接着这,只见一二十五六十,徐娘半老却满是风韵的丰腴女子,扭动腰肢露出俏丽的容颜。
“你可看清了?真是官差?”那女子在船顶,掐腰说道。
“岁月大姐,小人看的真真的,确是官差!”那小厮喊道,“您看,那两艘船,二十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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