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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没事吧?”
凌司如往外边走着。
“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
“是。”
荼二十一陪着她。
两人到了医院,她特意遣散了闻声而来的医院领导班子,只留下了日常看护早产儿的医护人员。
“这孩子怎么这么小?”
凌司如弯腰下去看她,她的手就在保温箱外边,隔着玻璃摸摸里边的孩子,孩子的眼珠子转在她这边,一直在看着她呢。凌司如对她笑,她就哼哼几声。
这医护人员年轻,平生也没见识过这么大的大人物,所以格外紧张,表现出来的,就是说话结巴。
“这孩子,早产,先天的发育,不好,所以才,这么小。”
凌司如直起腰来,视线还停留在小孩子身上。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发育良,好的话,再有,三周就可,以了。”
“好。”
凌司如笑着再看那孩子几眼就走出门。
那孩子皱巴巴的,其实一点也看不出来长得漂不漂亮,好不好,但是很安静,不哭闹。凌司如后来每隔了几天都会去看看她。她觉得那孩子和她有缘,都是刚出生,自己的亲妈就跳楼的,还生父不明,这样的出生配置倒和她还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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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夜里凌司如又做梦了。
她大汗淋漓的左右晃着脑袋,嘴里一直喊着“妈,妈,不要,不要.....”之类的胡言乱语。
她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躺在血泊里,也在一声声的喊着她:
“薄妮,薄妮......”
那是白宥宥给她取的名字。
于是今天夜里,她又被惊醒了。
还以是一群野鸟飞过她的窗惊醒了她。
她坐起身开灯,往自己身后瞧了瞧,又伸手胡乱的往自己脸上抚摸。
她该怎么形容,自己这种睁不开眼皮子被牢牢拽在梦魇里的感觉,或者又该怎么形容,自己睡醒起身,看见自己枕头湿透了一大片的惊慌。
凌司如自认为已经没什么词汇可以三两句解释自己这好像还在梦魇里的一生。
她起床抽了纸巾给自己擦额角上的汗,走到床的对面,在那打开了半扇窗,倚靠在窗边的墙壁上,开始回想往事。
她记得在得知自己身世的第一个晚上。
她好像也是这样。
被梦魇缠住了。
前三十年她只对凌亢,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忠心耿耿,绝无二话,图的,就是自己一步步可以坐上凌亢的位置。
她有野心。
她有!
她从来都承认自己野心勃勃。
但是,那是建立在自己没资格继承这人上人的位子,除了只有努力往上爬这个选择以外。
后来她发现自己有资格了。
事情对于她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喂到嘴边的肥肉就算是她不张口,那她也只能是她的,她的,凌亢没得选。
而自己这三十年的忍辱负重,满手血腥在他要断送她,他唯一的骨血,他独一无二的亲生女儿的名正言顺的,凌氏江山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知道一切,都是她错付了。
他爱白颂清,比爱自己的血脉更甚。
更甚!
她恨呐。
她真的想知道到底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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