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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暖阳斜斜切过演武场的飞檐,叶凡负手而立,望着掌心流转的青芒。这是三日前从遗迹中带出的"乙木灵种",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不定,仿佛有生命般在经脉里游走。远处传来弟子们的练剑声,却突然被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打断——天际晴空万里,唯有叶凡头顶凝聚着碗口大的乌云,墨色中隐约可见龙鳞状的纹路。
"不好!大师兄遭雷劫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演武场顿时炸开了锅。苏柔手持长剑从偏殿掠来,发梢还沾着未干的药汁——她刚在丹房炼制"聚气散",此刻眼中满是担忧:"你突破到化气境了?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叶凡摇头,指尖青芒突然暴涨三寸:"不是劫云。"话音未落,那团乌云骤然分裂成九道流光,如活物般钻入他的眉心。剧痛从识海炸开,眼前景象瞬间扭曲——方才还喧闹的演武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悬浮在云海之上的青铜古台,台柱上刻满晦涩难懂的符文,每一道都透着沧桑的威压。
"小辈,可识得此地?"
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叶凡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他下意识运转"太虚引灵诀",却发现丹田内的灵气如同被扔进油锅的水滴,滋滋作响着消散殆尽。这种绝对压制的感觉,唯有当初在遗迹核心面对上古禁制时才有过。
"晚辈叶凡,敢问前辈是......"
话音未落,古台四角突然燃起青色火焰,照亮了台中央悬浮的石棺。棺盖缓缓开启的声响中,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拄着拐杖steppingout,他的左袖空空如也,右眼角有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却偏偏生着一双清澈如孩童的眼睛。
"老夫青霄子,五百年前败于心魔,自囚于此。"老者抬手轻挥,叶凡腰间的储物袋突然飞出,"乙木灵种、破障符、还有这柄流萤剑......小辈,你倒是集齐了开启试炼的三件信物。"
叶凡瞳孔骤缩。储物袋里的东西,皆是他从遗迹不同区域所得,尤其那柄流萤剑,是在遗迹最深处的剑阁中偶然获得,当时剑柄上还刻着"青霄"二字——原来竟是眼前老者的佩剑。
"试炼?前辈误会了,这些东西只是晚辈偶然所得......"
"误会?"青霄子突然冷笑,断袖无风自动,"三日前你破了遗迹第三层的乙木困龙阵,可曾见到阵眼处的血书?"叶凡脑海中闪过一道红光,当时他确实在阵眼石台上看到过用精血写的"留待有缘人"五字,只是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追兵打断。
"那血书是老夫五百年前所留。"老者抬手点向叶凡眉心,后者只觉一股冰凉的气息钻入识海,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年轻的青霄子被数十名修士围攻,浑身是血却战意滔天,最终被逼入遗迹深处,以本命剑为引布下困龙阵,在阵眼处留下传承信物......
"五百年了,终于有人能集齐信物,来到这青霄台。"青霄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小辈,老夫要考你三关:力之试、心之试、道之试。若能通过,便将青霄剑诀与这流萤剑一并传你;若不能......"他顿了顿,断袖骤然膨胀如气囊,"便留在此地,替老夫镇守这试炼之地吧。"
第一关:力之试
话音未落,古台四周突然升起八根图腾柱,每根柱上都缠绕着栩栩如生的巨龙浮雕。青霄子抬手轻挥,流萤剑突然出鞘,化作一道青光没入最近的图腾柱。巨龙双目骤亮,竟从柱上游出,在空中聚合成一头百丈长的巨蟒,鳞片泛着金属光泽,信子吐出时带出刺鼻的腥风。
"此乃乙木玄蛇,以阵纹凝聚而成。"青霄子负手而立,"你若能在百息内破其防御,便算过关。"
叶凡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出"引灵印"。然而刚要调动灵气,却发现丹田依旧空空如也——原来这试炼之地被设下了"封灵阵",参赛者只能凭借肉身力量战斗。他心中暗惊,却不慌乱,脚尖一点跃至半空,右拳凝聚全身力量轰向蛇首。
"砰!"
拳肉相击之声闷响如鼓,玄蛇却纹丝不动,反而张开巨口,将叶凡吞入腹中。苏柔在台下惊呼出声——不知何时,她竟也被卷入了试炼空间,此刻正隔着一层透明屏障观战。
"莫慌,这关考的不是蛮力。"青霄子瞥了她一眼,"你这小友根基扎实,但若只知用强,终究难成大器。"
却说叶凡在蛇腹中睁开眼睛,发现四周都是流动的青光,隐约可见外界景象。他突然想起遗迹中那座乙木灵池,伸手按在蛇腹内壁,轻声念道:"木生于土,亦克于土......前辈,晚辈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屈指弹出一道土黄色光芒——那是他昨日在药园偶然提炼的"戊土精元",本想用来炼制防御符篆。青光与黄光相撞,玄蛇发出一声悲鸣,身体迅速缩小,最终化作流萤剑的虚影,飞回叶凡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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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霄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能以土克木,倒算有些急智。也罢,第一关算你过了。"
第二关:心之试
古台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叶凡只觉脚下一空,身体急速坠落,等站稳时,发现自己竟回到了苍澜城的旧宅。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砖上,隔壁传来母亲缝补衣物的声音,父亲的咳嗽声从正屋传来——这是他十六岁那年,父亲尚未病逝的场景。
"叶凡,来喝药。"母亲端着药碗推门进来,鬓角的白发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叶凡眼眶发酸,下意识伸手去接,却在触碰到碗沿时浑身僵硬——母亲的手竟是透明的,如琉璃般隐隐发光。
"娘?"他退后一步,撞翻了身后的木椅。母亲却仿佛没看见,继续絮絮叨叨:"你父亲的病越来越重了,咱们家就指望你考中武秀才......"话音未落,场景突然转换,父亲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握住他的手:"叶凡,别练剑了,去码头搬货吧,至少能换口饭吃......"
叶凡只觉心口剧痛。这些话,正是他当年最害怕听到的。当别的少年在演武场挥剑时,他却要偷偷去黑市卖草药,只为凑父亲的药钱。此刻父亲眼中的失望如此真实,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答应我,放弃修仙。"父亲的手突然变得冰冷,指甲缝里渗出黑血,"你看,你修了这么多年,连我这凡人的病都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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