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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博研应势分兵进 墨霄夜渡袭司马（第1页）

自建兴二年始，季汉上空就被一层阴云所笼罩着。

新生政权平安度过了权利交接期的动荡，并转危为机，的确不假。但曹彰悬在荆州头顶上的“三叉戟”，以及独孤彻所率的那支前途不明的孤军，都牵动着在国内搞建设的各级文武官员。

达摩克利斯剑之剑不可怕，可怕的是随时可能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陈到在荆州作战已有三月之久，期间汉魏双方都没有组织过大规模的战役。而襄水前线除了前一个月外物资消耗较大外，整个局势都在可控范围内。就算曹彰突然发难，大举入侵，隆中与襄阳之军从收拢到填补前线也不过三日之久，而江陵的第二批援兵也能在十日之内赶到。靠着河流和防御工事，短时间内将战线稳住，等到诸葛亮率汉中军来援不成问题。

要说这曹彰也是真沉得住气，如按其原计划，汉军边防削弱后应该大举南下才是。就算打不动襄阳，也能令季汉长期保持高压状态。但这三个月来一直都是邓艾文聘轮班，曹彰是纹丝不动，似乎是想等西面形势初定再动手，又或是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机会。

……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安静而压抑的。

或许数万人规模的战役在中国史官眼中，都不屑于多耗费笔墨去记载，但对于河西局势，对于汉魏双方将领而言，无外乎是生死对局。

独孤彻是做过两种预案的：如果司马懿遵从曹彰的规划，只求确保雍凉重镇。那就以西平郡作跳板，迅速控制武威、张掖，以三郡为基本，解放生产力，随后爆兵练兵。不出半年，河西汉军就能呈尾大不掉之势；而若司马懿聚重兵杀来，凭自己和诸葛亮的默契，只要在河西能扛住两三个月，就能以优势兵力将魏军包饺子。

对于眼前的形势和魏军动向，显然是偏向于第二种情形了。毕竟郭淮现在静悄悄，必然是在憋大的。最好的情况是能把郭淮骗到河西来先吃掉一部人马，但显然司马懿是下过止战的死命令的。毕竟汉军客居魏土，郭淮的消息应该是很灵通才对，若其有战心，早于汉军剿匪之际便早已杀至矣。

而从长安到金城，不过一月光景，跑的快点，二十日亦能了事。算上通信时长，司马懿也差不多快到了。

独孤彻亦深知仅凭自己这六千战斗人员，想对抗雍凉联军近四万众（此刻独孤彻尚不知道郝昭的部署），多少有点异想天开。而其想法，就是拉上这些希望保卫自己得之不易的土地的群众，与司马懿斗个地老天荒！

现实是残酷的，谁赢他们帮谁。但是，他们帮谁，谁赢！所以说，想发动在这个时代尚未开智的底层群众，至少得让他们看到赢的希望。

坐待敌合军而无为者，是取死之道也。司马懿不调即动，如此良机，岂能错过？于是乎是夜，有两支汉军悄无声息的开出西平，一南一北各奔前程。而其中一支不过三百人的军队，借月黑风高之时，翻出潜藏许久的民船，神鬼不觉的渡过了黄河。

“子均莫要远送，某与伯瞻不在，西平军务，还赖子均主持。”墨霄将去，独孤彻亦与王平作别。

“将军去便去了，又将伯约带走，却教某如何主持？”和独孤彻共事久了，王平也搞起了习惯性的说笑。

“哈哈，不期伯约名璞一块，是众皆欲争也？然子均欲争伯约，伯约其愿留否？且吾去不多时便还，届时还需赖汝接应，何切切之有？吾去也，保重。”

“将军保重。”

独孤彻拉着姜维，一来孤军远征要面对的情况纷繁复杂，迅速让姜维熟悉自己这种作战方针，万一出现紧急状况，汉军不至于六神无主。二来鬼知道此去要面对哪些瘟神，怎么也得拉上个能打的不是？

……

从长安到金城，能供大军行进的道路只有两条：溯渭水，经天水、南安北上；溯泾水，取安定西进。安定以西虽然有一小段山路，然自陈仓以西无补给，想走渭水道中途还得停下来等一波粮草，孰优孰劣，司马懿的选择不言而喻。

平地刚不过，白天见光死，留给独孤彻的选择似乎也只有一条。

然而天不遂人愿，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墨霄渡河方行不两日，即见远处烟尘滚滚，正是魏军的先锋骑兵。黄土高原扬尘冲天，几十里外即可望见，然具体距离，绝难目测。而独孤彻那个手搓望远镜的放大倍数也不足以在几十里开外看清人脸，就是想看一下领兵将领，也是不能。

墨霄纵然非一般士兵可比，但终究达不到能与野兽抗衡的级别，在旷野遭遇魏军铁骑冲锋不会有任何胜算。为确保行动的突然性，独孤彻果断令部众四散隐蔽，暂避其锋，待魏骑过去，再行集合。

期间独孤彻一直在姜维这个活地图上反复“推演”，如今魏骑已过高平，司马懿主力应该也已行至陇山了，且其下一个休整地点应在朝那县。而负责查探的星彩也有了消息，这支前部的将领是陈泰、王双。

综上，独孤彻只得放弃在山丘地带迟滞魏军的计划，改为在朝那以东对魏军进行一波奇袭。

……

长途行军，宁缓勿急，除非专门训练，否则能保持日行三十至四十里就是顶破天了。

对此，独孤彻需要做一个精确的估算。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到县城前一两日是士兵最疲惫、最松懈的时候，是故行动地点还宜迫近朝那为妙。而想以最佳状态行动，潜伏地点又不能离司马懿过远。

这几日，独孤彻对魏军的关切程度较之司马懿亦为远甚，几经调整，乃率部伏于朝那以东二十里处。

黄昏时分，司马懿所部还在朝那以东二十里开外，让长途跋涉了四百余里的魏军赶完最后这段路去县城落脚，无疑要了他们的命。

还好，不算糟糕的一个距离。独孤彻见魏军开始安营，也指挥墨霄行动了起来。

是夜，独孤彻看着东倒西歪的魏军，心中窃笑不已。

老家伙，走累了吧？晚上有表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