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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感慨自己什么时候拥有了“言出法随”这项技能的时候。
“咣!”
“咣!”
越野车的四扇出门弹开,五六个满脸横肉壮汉跳了下来,径直将杜鹃的“宝马”团团包围。
“下车!下车!”
“瞎了眼?转弯不看道?”
几人身上的皮衣摩擦的沙沙声里混着粗重的喘息,为首的刀疤脸一把扯下墨镜,额角狰狞的伤疤随着暴怒的青筋突突跳动,他猛地踹向变形的宝马车头,溅起的碎屑四处乱飞。
“老子刚提的新车!你说怎么办吧!”
另一个光头壮汉手指己方的越野怒吼。
作为旁观者的我其实看的清清楚楚,对方的越野车前保险杠上加装了防撞栏,根本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无非是俩大灯壳子有点破碎而已,那点玩意儿随便找个修理厂也就百十来块钱的事儿。
说白了,这帮货就是看杜鹃孤身一人,又是个女生,想要趁机吓唬讹笔钱花!
当然我肯定不会站出来替那臭娘们发声的。
此刻,杜鹃缩在驾驶座里,涂着护甲油的指甲死死抠住方向盘,博美犬疯狂的吠叫和壮汉们此起彼伏的咒骂搅成一团,带头的刀疤脸伸手去拽车门,金属锁扣被拉扯得吱呀作响,惊得杜鹃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喊。
你特么不是能耐嘛,赶紧找人平事儿啊!
我喜滋滋的点燃一支烟,干脆杵在旁边看起了热闹,美中不足的就是兜里缺把瓜子。
“姐妹,你别躲在车里不吱声啊!”
见到杜鹃死活不肯下车,刀疤脸猛地一巴掌拍向宝马变形的引擎盖上,震得雨刷器都跟着颤抖:“转弯让直行!你懂不懂交规?你要是不懂,就打电话喊个懂的人过来,没那么多功夫跟着你瞎耽搁!”
“你特么看啥呢?没事滚蛋!”
眼瞅着车内的杜鹃哭哭啼啼,我心里别提有多爽了,哪知道这时刀疤脸团伙中一个光头大汉突然扭头指向我喝骂。
“好嘞,马上滚,马上滚..”
我一边赔笑,一边又抽了口烟,但双脚却跟长在地上似的始终没打算挪位。
开玩笑,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能不好好瞧瞧。
“咣!”
就在这时,哭撇撇的杜鹃总算有了反应,只见她怀抱博美犬推开车门,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也不知道是她在抖,还是狗在抖,反正浑身跟筛糠似的哆嗦个不停。
“咱们报警..报警处理好不好?”
她惨白的脸在阳光下泛着青灰,睫毛上还沾着不知是泪还是汗,怀里的狗把脑袋埋进她锁骨,只剩蓬松尾巴不停晃动。
她声音像浸了水的纸巾,软塌塌地飘出来,指尖紧紧攥住博美犬的牵引绳,以至于指节泛出青白:“或者找保险公司..我..我有全险..需要怎么赔付都可..可..”
“报警?”
刀疤脸冷笑一声,往前半步逼得杜鹃后背贴上自己的车身上。
面对铁塔似的影子笼罩下来,连刚刚还冲我龇牙咧嘴的博美犬都吓得发出呜咽。
“也不是不行..”
他叼起一根烟,故意拖长声音,从裤兜摸出打火机啪嗒点燃,忽明忽暗的烟头腾起一阵白雾:“交警队我也有朋友,正好让他们查查你驾照是不是自己画的?刚才那弯拐得比醉汉扭秧歌还特么离谱!”
“大哥!”
说话间,光头壮汉已经举着手机晃到跟前朝刀疤脸道:“刚问了兄弟,她这破车保险上限五十万,够赔咱新买的大路虎嘛?”
“不可能啊,我的是七系,才买不到三个月,当时保险公司明明说..”
杜鹃忙不迭摇头。
“行啦,看你是个小姑娘,我也懒得跟你墨迹,我媳妇马上要生了,我得赶着送她去医院,要是耽误了事儿,你更赔不起,咱们简单利索点,你给我拿两万,车子我们自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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