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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安吸了一口气,担心从苏靖那个角度会看到什么,不由坐直身子,上半身颤抖着趴在桌面上,缓缓抬起一双湿漉漉地黑瞳来看着她,正要准备说话。
桌子地下的宁非烟察觉到了苏靖的接近,她在红妆耳边轻声低语了什么。
红妆用力摇头,眼神却很是意动。
同姐姐一起祸害人什么的最刺激了!
百里安两边腰子齐齐遭受侵害,他一口气儿掐在嗓子眼儿里提不上来,身体簌簌发抖,几次三番差点忍不住爆笑出来。
被水汽晕霭的黑眼睛愈发湿漉可怜,眼尾湿红,咬着衣袖憋着笑意,被雾气浸湿的眉眼,深邃得叫苏靖直直地看进了眼里。
她原本还想绷着不近人情的清冷表情来拐着弯来点拨教育一番,免得他在这一个人自苦。
只是眼下他这般遭受迫害蹂躏的可怜湿润模样,当真是什么冷言冷语也吞进了肚子里去。
苏靖静了片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怎么?不舒服?”
百里安勉强开口:“我没事,多谢苏靖姑娘关心。”
苏靖嗯了一声,收回手掌,清冷的目光含着几分不易可查的困惑,却并未多说什么。
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后,也许是看了一天的书,她看起来有些困顿,单手支颐,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合拢,闭眸浅浅小眠睡去。
百里安见她离开,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几番折磨下来,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给这两个女魔给磨软了,偏偏当着众人的面,逃不得,躲不得,更不能给旁人看出异样来。
宁非烟这是铁了心,要赶他下山啊。
七炷香终于燃灭,课业时间彻底结束。
一天时间过去了,嬴袖的脸色就从来没有好看过。
祁连城除了一开始让晷盘上的指针成功转达两圈后,竟也再无进寸。
这一天下来,他慕恋的目光多数都是流连在幕帘后那个曼妙妖娆的身姿上。
有着这样一名绝色尤物在眼前为他们诵课授业,又有几个男人能够一心认真问道求学的。
祁连城着了魔怔似的,也不知为何如此难以把控自己的内心,不断暗自起誓,此生不计手段,一定要得到眼前这个只可以远观不可染指的女人。
他简直不敢想象,未来的某一日,这个女人在他身下俯首称臣的模样该是何等动人。
宁非烟枕在百里安大腿上的脑袋缓缓抬起,笑容妖冶,手指点着他腰间的红色伤印,调笑打趣儿道:“主人您瞧儿,同我的唇是一样的颜色……”
宁非烟笑容得意又可恶,形状好看的嫣红唇锋猫儿似的勾起,瞧得红妆一阵脸红心热,再也无法直视。
案前的课香已经燃尽,窗外风雪已停,一轮灰色黯淡的太阳遥遥悬挂在西山之下,灰蒙蒙的冷色光辉拂过天际,天色变得昏暗低沉。
坐在一角的苏靖不知何时已经离身而去,来时无声,去时无踪。
整整一个白日过去了,将近五十名登山弟子,却无一人能够完全解出龙蛇剑阵。
课堂上的气氛莫名有些士气低迷,不由对后日的剑阁之行颇为忧心。
姬言的声音从幕帘后徐徐响起:“今日课业就此结束,你们若是还有不解之处,明日还有一日听课时间,明日若有意听课者,可留下自己的名字。”
嬴袖看着手中晷盘沉思许久。
最终,他缓缓吐了一口气,摇首道:“天玺剑宗的龙蛇剑阵,在于自悟,而非苦学,命里难行此道莫说明日了,便是一年、十年也未必能够参悟透……”
说道这里,嬴袖面上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他不再多看一眼指针已经转了大半的晷盘,随手将之扔在桌案上,道:“姑母大人今日设此学堂,想必是父亲大人的意思吧?”
龙蛇剑阵乃是剑宗奇阵,是由参宝真人一手所创,如今经五名剑主复刻临摹出来,各藏不一剑魂于剑阵之中,若非是真正的天才,根本无法参破。
拼灵根,他比不上江云沁。
拼剑道上的悟性,他抵不过祁连城。
嬴袖虽然对此心情郁结,却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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