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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嗯。”
之后郑棠俪就没再理过楚颂了，至于她递出去的名片，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直到周其均和关总一起进了包厢，关总是宏海航运的大股东，关总同意的话，一样可以去参观正荣船厂，楚颂想，她等会必须坐在周其均身边。
跟大学在老师面前刷脸熟一个道理。
关国伟只要转头跟周其均谈话，就难免会看见坐在他身旁的楚颂。
小楚倒也没插过嘴，只是在认真地倾听，姿态热切又谦卑，一副努力汲取知识的模样。
“石油价格低迷，日本也没什么钻井平台、石油运输船项目了，都来抢散货轮、客轮订单了。”关国伟叹气，“机制砂的价格倒是在涨，卖沙子比造船好。”
周其均说：“不久前海洋局的投标，一艘海洋公务船，有多家竞标。”
关国伟笑笑：“小楚，你在研究院只负责研究船型，不了解市场吧？现在船厂可不好做，至少一半以上的厂要被淘汰掉，你抵押房产太冒进了。”
楚颂只好又搬出万能爷爷：“当年我伊公也是抵押了住宅，才有了福兴的第一笔资金，可能这就是祖孙命运的一种轮回。”
关国伟也是第一批下海创业的人，他喜欢这个回答，哈哈大笑：“我比你伊公幸运点，第一笔资金是村里标会提供的。”
楚颂也没有再绕弯，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关总，正荣是榕城最大的民营船厂，我可以去正荣参观学习吗？”
关国伟并不意外，正想答应这桩小事，但想到郑棠俪也在，而且她还是船厂主事人。
郑棠俪毫不掩饰厌恶，提醒关国伟：“老鼠生的女儿会打洞，零四年我们买第一条船时，你忘了楚清耀怎么坑我们的？船台排不到档期，他为了抢单，拿沙滩船敷衍，直接钢板焊接的船体，要不是我们找了航电、轮机专家去考察，直接损失上千万美金！”
关国伟虽然没直接负责海运公司的事，但也记得这个亏，所以他们后来干脆自己造船了。
但他还是说了句场面话：“小楚是小楚，楚清耀是楚清耀……”
“老鼠生老鼠，不是老鼠，也是头蟑螂。”郑棠俪嗤笑。
楚颂好恨唱k的人突然切歌，让她在片刻寂静中，清清楚楚地听到她是一头蟑螂。
楚颂脸上挂着不变的笑意，右手却小幅度地扯了扯身旁周其均的西裤，提醒他。
周其均皱了一下眉，仍然没有理会，他神色淡淡，正看着手机屏幕，一分钟前楚颂给他发了消息。
可颂：“善良好心的周律师，现在帮我引荐一下吧”
后面跟着的是楚颂的个人简历。
周其均静了静，点开pdf，脸上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看完就关上了，直到他锁屏，楚颂也没见他开口替她说句话。
没过一会，周其均手机震动，有个电话找他，他干脆就借口离场了。
楚颂看着他无情离去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包厢门的缝隙里，无语，仍去找关总、郑总，还有不知道什么总敬酒攀讲。
闭门造船的确是不可能的。
别说现在做生意需要应酬，八十年代初伊公为了解决钢材、水泥的指标问题，整个榕城的温泉池都被他泡过了，就为了认识各工厂的采购科长，交换信息，换串指标，给初创的福兴解决材料供应难问题。
今日的商k包厢虽然有什么少爷公主，但总体还是很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
楚颂喝了一圈后，有几个老板问她相亲的事情，她只好装脸红，任由他们调侃也就过去了，最后她再唱了榕城经典情歌《一颗橄榄丢过溪》。
伊公在的时候，她经常给长辈们表演，还会让伊公吹葫芦丝配合她，开家庭演奏会。
她在热烈的掌声中，脑子一热，招呼各位伊伯伊姨老板们一起合影，那个最早想贴近她的少爷终于有了用处。
“哎，你帮我们拍个照。”
还没离开商k的周其均看见了关总发的照片，有合影，也有他单独一人唱k的陶醉照。
周其均笑了笑，很中年人的一张合影，只是有楚颂在，莫名变得有点像相亲相爱一家人了，他伊妈之前说，虽然有后妈，但她家里都很宠她，脾气娇娇，要他让着点人。
……
聚会散场后，楚颂去了洗手间，出来后包厢里的人都走了，她在走廊尽头看见了周其均，他又背对着她在打电话。
楚颂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大步走过去。
周其均听见脚步声，侧过头，眼神扫过她，继续讲电话。
“是，小楚总是我的客户，楚律师很欣赏她，她是交大船舶的。”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他轻笑，接着道，“是，知识分子，所以想参观学习正荣造船。”
楚颂听到这，就没什么不明白了，怒意消失，等周其均通话完，她眼睛弯弯地朝他笑：“再把我的简历发给关总呀。”
周其均说：“你们加好友了，你可以自己发。”
楚颂说：“有第三人的推荐，关总才更有可能点开看。”
“所以，我不仅要当你的律师，还要当你的担保人。”但周其均应该不想跟她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在屏幕上按了几下，“转发了。”
“给我看看。”
周其均轻扯了下嘴角：“你可以不信。”
但他竟还是解释了，看在楚律师的面上。
“在包厢里，郑总拒绝了，关总就不可能当着其他人的面，答应让你去参观，他们是合伙人，对外是一体的，楚女士。”
最后那个称呼，似乎带了点无语的无奈。
他说着，干脆把他和关总的聊天对话框给她确认。
关总好像有点惊讶，带了个惊讶的eoji，然后发来了那句经典的话：“阿均，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亲近。”
楚颂觉得好笑，她想到了喻宁，因为她见到喻宁的每一任男朋友，都会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是第一次看到宁宁带男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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