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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这次没有回答。
沉默的又翻过一页书,青年不经意似的向后靠了靠,微微偏移的视线恰好透过纤尘不染的窗户,落向了研究室之外的庭院。
树影婆娑,白雪皑皑,各色花枝不合时节的竞相开放。
孩童模样的付丧神簇拥着白衣的审神者,在这难得一见的洁白中欢笑打闹,溅起片片薄雪。
而有着红褐色短发的高大青年就与蓝发的军装青年站在不远不近的树影之下,目光一刻不错的注视着那片欢声笑语,神色是如出一辙的温和宁静。
阳光细碎洒落,点亮澄澈的碧色,枯木般的鸢色也仿佛微微明亮了几许。
而后又全数敛下。
瘦削的身体没骨头似的向后重重倒进沙发之中,摊开的书册被随手盖到了脸上,所有细微表情都被藏在了阴影底下,一点微小的弧度都变得像是错觉,只有那九曲十八弯的、做作拉长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从书底下幽幽传出。
“……唉~~谁让我是个热心肠的好男人呢~”
白兰勾了勾唇角,轻快的捻了粒棉花糖丢进嘴里。
已经组装成型的精巧机械静静停驻在他手边,精致小巧的外壳上流转着淡淡冷光,呼吸般缓慢明灭,似一枚拥有生命的、银色的茧。.
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
隐于暗处的刀剑付丧神失去人形,与敌人正面交锋的三人同时陷入毫无征兆的虚弱,十刃抓住破绽乘胜追击,致命的攻击眼看就要落向伤势过重的白发男人与无力还击的另外三人——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而已。
银色的微光就是在此刻突兀出现。
那光芒本是极淡的,微弱且零散,就像是满布乌云的天空中偶尔流泻出的几点暗淡星光,漫无目的似的轻飘飘浮现,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充斥着狂暴灵力的攻击咆哮而来,撕裂了寒凉的空气,也撞上了单薄的光芒。
暗淡的银光瞬间明晰,恍惚星空在此被惊醒,明亮的光芒闪烁之间,一圈圈涟漪相互缠绕,刹那便织成了一枚巨大的银色光茧。
与狂暴的灵力相较,这不过是一层薄薄的光幕而已。
然而几乎同时到达的一连串攻击却并未在那近乎透明的外壳上留下任何痕迹。
涟漪迅速归于平静,短暂明亮的光芒也恢复了平淡,清晰显露出光茧之中遍体鳞伤虚弱不堪、只是强撑着不要倒下的几个身影。
而这其中,唯一一个从容站立的黑发青年,就显得格外醒目。
他明明该是在战场的最边缘,与早已失去生命体征的审神者的“身体”待在一起,此刻却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了战场的最中央。
除了伸手稳稳扶住了身旁骤然脱力的红褐发青年外,他整个人的姿态都与先前没有任何区别,就连那具早已是空壳的躯体与他之间的距离,都没有分毫差异。
就算是最高明的瞬步、最强大的响转,也绝做不到这种地步。
可是站在光茧之中的那个青年,身上却并没有丝毫灵力。
不止灵力,普通人类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的咒力、巫力、魔力……在他身上都统统都不存在。
就像是一个没有痕迹的空洞,一道无法观测的深渊。
直到他主动站出来的这一刻前,所有人,无论是低等级的破面还是高等级的十刃,竟然都没有一个曾将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十刃的神情略微慎重了起来。
但青年却并没有看率领部下包围在光茧之外的十刃与破面。
他只是专注的看着被自己扶住的人,小心将他扶到一处还算平整的地面坐好,弯腰仔细查看他的脸色,关切的低声询问他的状况。
蓝染惣右介眼底浮现出一丝诧异。
他制止了想要继续攻击光茧的十刃,目光从面前逐渐融合的两枚灵玉上暂时移开,远远瞥了一眼同样被光茧笼罩在内的两把短刀,又扫向虚弱得连站立都很困难、但确实依旧存在的几人,才终于落向背对着他的黑发青年,有些兴味的挑起眉梢。
“竟然没有全部消失啊……时之政府的技术吗?”
光茧没有隔绝声音,距离也不影响他的话语,太宰治似乎笑了一下,慢悠悠站直身子,目光却依旧停在面色苍白的织田作之助身上,头也不回的回应。
“撒~谁知道呢,毕竟世事难料嘛~”
“……哦?”
品着这句似乎颇有深意的话,蓝染惣右介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
“那你又料到了什么呢?”
太宰治将手重新揣回风衣口袋里,笑盈盈的微微偏头,眼中却没有分毫笑意,视线如一柄冷凝的利剑,穿透光茧,越过十刃,直直落向更远之处、正俯瞰这边的棕发男人。
“比如,你会有麻烦了?”
蓝染惣右介眉梢微动,忽地视线一顿,冷静的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待在他下首位置的市丸银和东仙要随即也察觉到了什么,齐齐转头看向同一处,面色微变。
熟悉的,强大的灵压。
不是一道,而是很多道,伴随着许多略弱一些的灵压,几乎同时出现在了他们的感知之内。
三番队,四番队,六番队,八番队,九番队,十番队,十一番队,十三番队。
熟悉的灵压一个接着一个,大量队长级的气息笼罩之下,就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沉重了起来。
“……尸魂界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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