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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翻了,你......”苏远话说到一半,猛地愣住。他目光锐利,一下就捕捉到对方手里拎着的白色塑料桶。
男人抬眼瞧见远处正忙着捡鱼的老头,扯着嗓子大声招呼:“叔伯,您也在这儿呐?”
“哦,是文博啊!”老人听到喊声,直起佝偻的腰背,转过身来回应,“雨下得这么大,你咋跑出来了?”
“听说这儿能捡着鱼,我还以为是河坝发水冲下来的呢,没想到是车翻了。”话落音,他手中的白桶适时晃了两下,一条鱼在里头扑腾着蹦起。
察觉到苏远直勾勾盯着自己手中的白桶,刘文博赶忙往后一藏,解释道:“这可不是你的啊,是我在下面溪里捡的。”
“捡的?”苏远脸色瞬间铁青,他刚刚趴在护栏边看得真切,下面那条小溪水最深处也就刚没过脚踝,哪可能有这么大的淡水鱼。
可当下实在没时间争论,毕竟掉下去的鱼很快就会被溪水冲走,本就找不回来了。一番自我心理安慰后,他心里才稍稍好受些。
这时,刘文博撑着伞,缓缓蹲下身来,说道:“诶,兄弟,你这回损失可不小啊!这鲈鱼三十四一斤呢......哟,还有花鲫!这玩意儿得九十多一斤呐!”
“我清楚,用不着你说!”苏远头也没抬,不耐烦地回应。
“是这样,我也帮你一块儿抓鱼,到时候你多送我两条就行。”刘文博脸上挂着笑,提出条件。
这熟悉的话术,和之前那老头如出一辙。
此刻的苏远毫无选择余地,只能想着尽可能减少损失,无奈应道:“行。”
得到应允后,刘文博满脸得意,美滋滋地动手抓鱼。
他每往苏远的桶里丢一条,紧接着就往自己桶里也丢一条,专挑价格贵的鱼下手。
没过多久,又一群人赶了过来。
人群里有头发花白的老人,有操持家务的妇女,有身强力壮的壮年劳动力,甚至还有穿着雨衣的小孩。
他们从后方一条隐蔽的小道攀爬上来,每个人手上都不约而同提着一个塑料桶。
“哟哟,这是咋回事啊,车咋翻了?”
“这么多鱼呐,哎呀,这条可真大!”一位大婶惊叹出声,顺手就把蹦到脚边的一条鱼抓进自己桶里。
小孩子向来最爱抓鱼,平日里在村子小溪里,最多也就抓到手指粗细的小鱼,此刻瞧见路上全是活蹦乱跳的大鱼,瞬间兴奋得像脱缰的小马驹,在鱼群里嬉笑玩耍起来。
苏远望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在抓鱼。按常理,有这么多人帮忙,本应是好事。
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强烈的不安与恐惧,从他心底悄然泛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还没等他开口,刘文博已经对着新来的这群人热情招手:“张叔,赵婶......快来帮忙抓鱼啊,抓到了老板会送咱们几条。”
“你说什么?!”苏远“唰”地站起身,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猛地伸手死死揪住刘文博的衣领,质问道:“谁跟你说的?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诶诶诶,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嘛。”刘文博一脸无辜的摊开双手,“你自己答应的呀,帮你抓鱼就送两条。就咱们仨,抓到啥时候是个头啊?我这是好心喊乡亲们来帮你,你别不识好人心啊!”
“放你妈狗屁!这么多人,一人送几条,我还能剩几条鱼?”
“总比全都没了强吧!”刘文博伸手在地上乱指:“你看看,那条要蹦出去了......我去,掉下去了,你还有空在这跟我掰扯呢?”
“你看那那那,那条已经快死了,都不动了......那条都翻肚皮啦,这种水货就得要鲜活的,死了就一毛钱都不值啦,还不如让乡亲们捡回去吃呢!”
这时,也有几个村民上来劝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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