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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秦避不解地唤道：“沈狱丞？”

沈浊谄媚道：“好兄弟，自打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面善，帮哥哥一个忙怎么样？”

“咚咚咚。”

木门敲过三遍，里面终于传来妇人慵懒的回声。

“谁呀？”

“武侯铺的秦避。”

木门打开，魏若若看到对面的高挺男子，明明已是初冬，他身上却只穿着单衣，薄薄的衣料下，肌肉若隐若现，结实劲瘦，一看就是练家子。

“武侯铺的来找我干嘛？”

魏若若早起未曾梳妆，云髻松散歪斜，靠一根白玉簪虚虚撑着不散。六幅红罗裙没及脚背，行动间粘上碎雪，被从屋中带出的热气熏化，濡湿裙边。

秦避不敢直视其面孔，垂眸看着裙摆上的湿痕：“沈狱丞昨夜无处落脚，在武侯铺歇了，托我给娘子报个平安。另外，沈狱丞的衣裳破了，跟娘子求一领袍子。”

“他自己怎的不来取？”

魏若若明知故问，秦避没有回答。

魏若若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太过，扔下一句“你等着”径回屋里取衣裳。

须臾，衣裳被送到秦避手上，告辞的话不及出口，魏若若反手带上门，雪星子飞溅，扑到秦避鼻尖上。微凉。

第章橘颂篇（其九）枣花酥

裴缜应过卯出来，沿街面左右张望，不见楚畔儿。

疑惑中，南街尽头一条青帕子跳出来，鲜亮地晃进他的眼。裴缜会心一笑，走上前去，见楚畔儿贴墙站着，小脸教风吹得白里泛红。

“怎么猫这来了？”理了理她的衣领，防止冷风灌进去。

“守门的小哥不准我在门口等着，说有碍观瞻。”

“你说等我不就好了。”顺势牵起她的手，“走吧。”

“二爷带我出来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裴缜带着楚畔儿出义宁坊，过长街，入醴泉坊。不多时，来到一座民居前。楚畔儿兀自疑惑着，裴缜已经掏出钥匙，开了门锁。两扇松木雕花的门被推开，一座干净整洁的小院映入楚畔儿眼帘。

“这是……”楚畔儿动作迟疑。

“进去看看吧。”裴缜娴熟地跨进院子，引楚畔儿四处参观。

院子半亩见方，西墙根下野生着几簇菊花，半枯半开，昨夜一场风雪，几乎覆盖，偶见或紫或黄的丝蕊。

屋子分东西两间，万字格纹的花窗，使麻纸糊得严丝合缝，室内绣帐、屏风、百宝柜、梳妆台……日常所需器物一应俱全。

“以后咱们住这。”裴缜从后面环住楚畔儿，嘴巴贴着她的耳朵道，“你喜欢吗？”

“就我们两个人住吗？”

“嗯，就我们两个人住。”裴缜扳过楚畔儿的身子，抵着她的额头，“你喜不喜欢？”

楚畔儿攀着裴缜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道：“我好喜欢。”

裴缜唇边的笑意快盛不住了，恨不得今日便与楚畔儿在此间长相厮守。

“狸奴也要来。”

“当然带狸奴一起来了，它得给咱们捉老鼠。”

“再养一只狗。”

“好，再养一只狗。”

楚畔儿跑到院子里，转了一圈说：“还要种一棵树。”

“你想种什么树？”

“桑树！”

“桑音同丧，且招蝇，不好。”

“桃树！”

“桃花虽美，桃叶却无观赏性，也不好。”

“石榴树！”

“石榴好哇，寓意百子千孙。”

“二爷取笑我，我不要石榴树了！”

“哪有取笑你，我是真想和你有个孩子。我们一起抚育他，教他读书识字，看他长大成人，或娶妻生子或嫁做人妇，那时候我也老了，不用为了案子四处奔波，和你在宅院里养养花种种草，守着猫儿狗儿安度晚年。这是我现在最想要的幸福。”

楚畔儿不擅长讲情话，半晌憋出一句：“那就种石榴树吧……”

出醴泉坊，裴缜原打算去趟西市，昨日和沈浊约好的，不料沈浊今日缺席，看了看身边的楚畔儿，问道：“想和我去西市逛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