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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少将准备了整整六个剑盾手百人队,就是防备着守军出城反击。
“关城门!快关城门!”城头上的威廉·基德见到这一幕慌忙大喊。
城门处的守军立刻砍断缆绳,沉重的闸门猛然落下,把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维内塔剑盾手困在了其中。
城门前方,大桶的沥青倾泻而下。城门前还有没死的蒙塔卫士,但守军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几支火把从城门上方丢下,维内塔人惨叫着跑开,沥青一触即燃,守军把维内塔人和自己人一起活活烧死。
而在闸门另一侧,十几名守军从城墙上经由通道下到了门洞里,被困在其中的维内塔剑盾手自知必死,大吼着和塔尼里亚人厮杀起来。
城壕里的战斗也变得同样惨烈,塔尼里亚评议会对“禁卫军”一向不惜钱财,蒙塔尼卫队尽数装备了四分之三板甲。而维内塔剑盾手也全员装备着半身甲。
可是空间太狭小了,几乎是在人贴人搏斗,许多剑盾手和蒙塔卫兵干脆丢掉了剑斧,拔出短刀朝着盔甲的缝隙、以及肋下这类防御不到的地方猛捅猛刺。
后面的士兵推着前面的士兵挤在一起,根本无处闪躲,唯一能躲开敌人刺来的尖刀的办法就是先杀到敌人。
堂·胡安在人群后面,看着前面笨拙的厮杀干着急,他看了看两侧的壕沟壁,大喊道:“上去!上去!上去捅他们!抬我上去!”
身边的士兵把百夫长举起来,抬到了壕沟外面。
胡安大步冲到前方,冲到蒙塔尼卫队边上,从城壕外面往下朝着蒙塔卫兵的脖子插。
城壕里的蒙塔卫兵发现身边的同伴被刺死,纷纷爬出壕沟,胡安少尉的百人队此刻也赶了过来,双方在壕沟外又开始互相厮杀。
城壕内外血流成河,宛如一座血肉磨坊。
而在血肉磨坊两百米外观战的温特斯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禁口干舌燥,心脏怦怦乱跳。
而在温特斯身边的正是塞巴斯蒂安·沃邦中校,沃邦对于城墙下的惨烈战斗视若无睹,疑惑地喃喃自语:“怎么这么奇怪……”
沃邦和温特斯所在的位置是最靠前的炮位,他们身边就是八门“头狼”重炮之一。
而温特斯在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是安托尼奥让他来的。
“塞巴斯蒂安·沃邦在攻城战术上是一把好手,你跟着他多学点东西,总是有好处的。”
安托尼奥就是这么说的,于是温特斯就带着二十名士兵前来看守大炮。
“呃……”温特斯一头雾水地问“中校,您说的是哪里奇怪?”
大炮的轰鸣打断了他的话,又是一轮射击。
炮击之后,重炮的炮组迅速用木栅把大炮遮挡起来,让城墙上的守军无法威胁到这些利器。
而其他炮手则热火朝天地重新装填弹药。
炮手先是长柄镗子把炮膛中还没烧尽的残余火药刮出来,然后把蘸水拖把从炮口塞进去清洗炮膛。
发射过后的大炮炮身滚烫,残余在炮膛里的水会迅速挥发,不会影响下次射击。
如果工艺不过关,用水清洗炮膛会导致内部裂纹增大,进而引发炸膛。劣质火炮只能用油降温,但那样会非常麻烦。
大炮的温度降下来之后,炮手们便开始重新填装火药,用塞子塞紧,再放入木质弹托,最后才是炮弹。
放入炮弹后炮手又用碎布将炮弹和炮膛之间的缝隙塞紧。
沃邦叫停了发射,亲自动手调整了火炮的射击角度。
一声雷鸣后,炮弹落到了比以往落点位置更低的地方。
继续仔细观察炮弹落点后,沃邦恍然大悟,兴奋地对温特斯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呃……您究竟在说什么?”
“我明白塔尼里亚人动了什么手脚了。”沃邦拍了下大腿:“他们在城墙后面堆了土!”
“堆土?您是说……”温特斯有些不确定地说:“您的意思是在城墙后面堆土吸收炮弹的冲击力?可这不是……”
“没错!大炮轰击城墙的后效并不像这几门重炮应有的威力。”紧紧盯着城墙的方向,沃邦分析道:“我又做了几次测试射击,结论一次比一次明确。城中的塔尼里亚人肯定是用堆土的方法增加了城墙的厚度。”
“但如果在城墙后面堆土的话……”回忆着围城战术课程的内容,温特斯思索着说:“一旦城墙垮塌,难道不是也会跟着垮塌吗?如果倾泻到城墙外面变成一道缓坡,反而会让我们更方便登城?”
“没错,是这样。”沃邦揉了揉鼻子,拍了拍身边的大炮,说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威廉·基德不懂这点?还是他病急乱投医?抑或是他还有别的想法?但无论如何,看起来他确实是要坚守到底了……”
……
……
数个小时的激战后,双方已经都无余力继续拼杀。
城墙依旧屹立着,然而大块大块被崩掉的缺口和一道道裂痕预示着它注定要被毁灭的未来。
出城反击的蒙塔尼卫队近乎全数阵亡,除了没来得及出击的人之外,只有少数几个人逃到城墙边缘,被守军用绳子拉了上去。
有三处壕沟被几近填平,至少已经没法再成为进攻的阻碍。
但维内塔人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仅一天的战斗就伤亡了近四百人,超过了在此之前维内塔军队在赤硫岛上阵亡人数的总和。
而且大部分伤员也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死在病床上。
惨烈的战斗让今日之前的围城战回想起来仿佛如同度假一般轻松。
而安托尼奥·塞尔维亚蒂少将下达的命令只有一句话:“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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