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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本以为人心是肉长的,时间久了总能看到他的真心,一点点放下心中芥蒂。
可在她心里从未真正的接受过他,过去被拒婚的挫败感又深深袭来。
令颐闷哼了声,脖子被一大掌攥住,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做都走不到你心里?
一再捂不热的人让越王抑制不住脾气,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令颐呼吸困难,紧咬着唇。
她不否认这个男人对她不错,可衡在两人间的世仇和立场让她如何接受他的情意。
说话!越王厉声呵斥,手下不由加重了力道。
令颐呼吸困难,憋的脸色涨红,我知道……我是罪奴身份,在世人眼里……能做到侧妃位置,能得到亲王宠爱……我应该感恩戴德,应该……将此当做莫大恩赐。
她说的断断续续,痛的眼里泛出晶莹,可害我失家的是谁?是你父皇,他害死了我姑母母子又颠覆了我家族!
还有祖母。
祖母儿子众多,唯独只有姑母一个女儿,母女俩最是贴心,自姑母去世后祖母眼睛都要哭瞎了,抑郁成疾的人没两年也驾鹤西去。
姑母的死是家族痛处,数年来父亲和叔伯们都难以释怀,赵家的子女没有一个忘记过这笔仇恨。
更别说家族千年传承被人一朝毁灭,上百口族人正受着流放苦。
你想我怎么做?对这些不理不睬?放下仇怨,心安理得的享受当下的宠爱,跟仇人之后和和美美过日子?
压抑在心头的苦闷像溃提般倾泻而出,令颐眼泪刷刷流下,你要是我你会这么做吗,给仇人生儿育女你会吗!
越王额头青筋暴露,她果然连带恨着他,过去到现在从未变过,无论他怎么做对她多好,都磨灭不了那份恨意。
可我连死的机会都不能有。
景隆帝拿族人性命要挟,姐妹三人不得已委身仇人之后,已是愧对族人,若再给对方生下孩子,还有何脸面做赵家女儿,如何面对逝去的长辈和在流放地受苦的亲眷。
一个弱女子罪奴,全族性命握在天子手里,她反抗不了皇帝亲王的安排处置,既不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不管不顾,又无法安然接受现状,无奈只能在夹缝里生存。
我也很想知道该怎么办。
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令颐几乎喘不上气来,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也解脱了……
越王紧咬着牙关,另一只攥拳的手发咔哧声响。
反正这女人不会接受他,再这么下去有什么意义,她既然想死,有什么不能成全的。
上一刻还温柔地抚遍女子全身的手,这一刻就要准备送她上死路。
窒息的痛苦下令颐真的没有反抗,她紧闭着眼睛,心甘情愿地等待着解脱。
就在她几乎断了气息,仿佛看到死神那刻,身体突然被一道力量推甩在床上,憋闷的胸腔终于有了空气吸入。
越王冷怒的眼睛死死盯了她半晌,重重喘了几口气,继而转身离去。
令颐缓了许久呼吸才顺畅了,她瘫软的倒在床上怔怔出神。
她知道,她惹恼他了,可今晚的一切看似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
长久以来他们活在这种复杂又微妙的关系下,勉强修得平和相处,可埋在两人间的芥蒂不会因为刻意忽略而不存在,总会有冒出来的一天。
就算不是今日也会是未来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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