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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土壤坚实,使得小角度触地的炮弹能够被“偏斜”;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炮弹落入敌人前方的一定区域,弹跳的炮弹同样可以造成杀伤;
而,远远要比简单得多。
梅森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就是门槛有点绊脚。
因为如果想要铁球弹跳,炮弹的轨迹需要尽可能平直,即炮弹的速度要快。
目前,梅森掌握的唯一增大弹速的方式就是多装火药。
于是乎仅仅使用不到二十次,质量最好的第三代木炮就以远超梅森预计的速度报废。
恶魔昂斯带人将木炮送到河畔的一排简陋木棚。
这里就是热沃丹的武器工坊,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工坊内部却感受不到寒意。
仅仅穿着单衣的铁匠们挥汗如雨,沉闷的锻锤声不绝于耳。
大冈察套着一件满是铁屑烫出的小洞的皮外衣,正夹着一大块发黄的铁锭在水力锻锤上锻打。
见大哥已经将铁锭打成扁圆柱,大冈察的两个弟弟立刻抬起凿子一样的工具固定在铁柱正上方。
伴随着锻锤的连续重砸,铁柱上下贯通。随后凿子拆掉,换成铁棍捅进去。
炽热的熟铁锭被“串”在铁棍上,而后继续被锻打成铁管。
冈察洛夫三兄弟全程一言不发,然而配合之默契就如同是一个拥有六只胳膊的巨人在做活。
整套工序完成之后,大冈察把一根大约一尺长、一寸厚的铁管送回熔炉重新加热。
这根铁管需要与另外三根同样尺寸的铁管,才能最终得到长倍径的炮管。
见到恶魔昂斯,大冈察径直询问:“怎么了?”
“开裂。”恶魔昂斯简单回答:“报废了。”
前方在轰炮,后方在打铁,双方都没有精力寒暄。
“没办法。”大冈察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壶盐水,大口喘着粗气:“拼的炮管,早晚要出问题。”
“保民官阁下让你准备的东西呢?”恶魔昂斯皱了皱眉头,问。
大冈察脸色发白:“准备好了……可是谁能敢用?”
“不用你管。”恶魔昂斯冷冷回答。
……
另一边,特尔敦人的炮位,小眼睛奴隶被逼迫着重新装填火炮。
小眼睛奴隶费力地将炮弹推进炮膛,其他俘虏冷淡地看着奴隶给新主子卖命,没人主动上前帮忙。
俘虏们仅仅是在呵斥和鞭打之下装成很忙的样子,尽可能躲得远远的。
特尔敦部的四门长炮购自赤河部,正是梅森过去用的四门,都曾被钉死然后沉河——确实是二手女儿。
钉死火炮不仅能堵住火门,还会使炮管产生难以觉察的裂纹与变形,不得不用铁箍二次加固。
炮弹入膛很涩,这是危险的信号。
小眼睛奴隶再次检查炮身,发现高温导致黑漆都有些发粘,箍住炮身的铁环也出现了细小的银色裂纹。
“这炮不行了。”小眼睛奴隶彻底慌了神,再没有之前的神气。他看向红翎羽,哀求道:“这门炮真的不能再用了!”
虽然听不懂小眼睛奴隶在说什么,但是红翎羽能看懂小眼睛奴隶的意思。
红翎羽怒不可遏,甩手给了小眼睛奴隶一耳光,拿过引火杆,一把按在火门上。
城墙后的梅森看到远处的敌军炮位腾起两团白烟,炮弹仅仅飞了一小段距离就无力地落在地上,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惨叫声传来。
“阁下,蛮子这是怎么了?”有民兵不解地问。
“可能是炸膛。”梅森微微皱起眉头。
特尔敦人的炮位硝烟弥漫,无论是炮手还是督战的特尔敦甲士,全都被震得头晕目眩。
炸膛火炮的身管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崩落的碎片如同铅弹般向外迸射。
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与红翎羽的额头发生了负距离接触,将后者的头骨砸得凹进去一块之后不知所踪。
炸膛事故如同一声号枪,轻骑向四面八方传递消息,特尔敦大军动了起来。
战鼓隆隆,四辆楯车撤掉伪装,每辆由六七个人推着,并排朝着外墙垮塌的三角堡推进。
大楯车后面又有若干满载泥土的小型手推车,堑壕内的特尔敦弓手也探出身体,朝着城墙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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