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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串连（第4页）

到了门口，甘泽道:“七郎将派我南下有事，不日便要动身，你可有什么话要捎带么？”≈lt;p≈gt;

赵苏忙问道:“不耽误您的正事吧？”≈lt;p≈gt;

“我的正事就是去寻三郎。”≈lt;p≈gt;

赵苏道:“那您稍等，我给义父写封信问安。”≈lt;p≈gt;

甘泽道:“不急，我明天再去取信。”≈lt;p≈gt;

赵苏信已写好了，此时却不说，而是说:“明天我要回去上课了，将信留在家中。”≈lt;p≈gt;

第二天，甘泽到了祝宅，拿到了赵苏用火漆封好的一封信便带着郑熹的使命再次出发南下了。≈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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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泽晓行夜宿，这一次是到南府，比到福禄县要近一些。他没有携带太多的行李，不曾押运大车大件，只带了两个府中健卒，三人各背一个包袱，花了一个来月到了南府。≈lt;p≈gt;

此时，南府正炎热。≈lt;p≈gt;

祝缨不在府衙。≈lt;p≈gt;

京城的消息比南府早好几天，朝廷批准了祝缨的奏本，给祝缨批复还在路上，京城已有人看到了邸报，京城的学生都比祝缨本人知道得早。朝廷里反对祝缨这个提议的人不多，朝廷里的讨论主要集中在“如何能证选送的是人才”上了。半个朝廷的人有着各种的裙带、祖荫，防也不是为了防这个。主要是这些保送来的人以后是有资格做官的，怎么能保证他们的素质，以及防止舞弊。≈lt;p≈gt;

他们讨论了数日，也只有“上报三代”“保人”“选拔不得人地方官连坐”“授官也须考试”几条。与地方“贡士”、生徒的选拔要求没有太大的区别。≈lt;p≈gt;

朝廷将此事具体执行交给了礼部与国子监。郑熹很满意祝缨的这个提议，他也借机此又栽培了几个新的手下，将礼部又抓牢了几分。≈lt;p≈gt;

甘泽在路上的时候祝缨才知道这个消息，她理所当然地带着章炯等人到了南府府学，将旨意传达给了府学。又转文到下面各县。≈lt;p≈gt;

从这一天起，府学便处在一种躁动之中，仿佛他们第二天就有人能上京、上京之后就能授官了一样。≈lt;p≈gt;

祝缨仔细读了朝廷拟的那些规定，还是比较细致的，上面也规定了日期。也与“贡士”一样，每年年末送到京城，正好春天开学。现在距离选出人来保送上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祝缨决定这几个月里狠狠地将这些学生磨一磨，好叫他们上京之后不至于丢脸。≈lt;p≈gt;

即便是保送，她也要选最好的那个去保。南府以前的学生，最好的也不能保证就能上得了国子监呢。≈lt;p≈gt;

祝缨对博士道:“他们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是去做学生，又不是保他们去做官。”≈lt;p≈gt;

博士道:“大人，您去年也没给朝廷贡士呀！”≈lt;p≈gt;

祝缨一噎，不是她不愿意给，是南府既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学生，也没有几个自学成材能够考试通过的书生。选什么？选出去丢人？她给京里送橘子都得选个儿大味儿甜没有霉斑的，选人才就歪瓜劣枣的？送出去了，就该她被朝廷骂了。能凑个赵苏出来就很难得了！≈lt;p≈gt;

博士叹道:“就是全州也不是年年都有好的送的。送到京里，也不是就能选得上官儿的。大人此举，对这些学生恩同再造啊！”≈lt;p≈gt;

祝缨道:“那也得好好学才行，都把心收了，学不好的，我一个也不送出去！”≈lt;p≈gt;

博士忙说:“是是，下官一定严格教导！”≈lt;p≈gt;

此后，祝缨常巡逻的地方就又多了一处府学，每月她都亲自抓考试。≈lt;p≈gt;

甘泽到的这一天，她正在府学里监考。≈lt;p≈gt;

甘泽到了府衙，祝缨身边的人都认得他，小吴跑出来迎接:“甘大郎！您怎么来了？大人去府学了，我去告诉老封翁、老封君去！”≈lt;p≈gt;

很快，甘泽就被请到了后衙。苏喆、祝炼都不在，他们被祝缨带去了府学提前感受去了。甘泽见过了张仙姑和祝大，他们招待他喝茶、吃饭，甘泽见这府衙宽敞，又看到有女仆来上茶，道:“三郎终于舍得添几个人手啦。”≈lt;p≈gt;

张仙姑不好意思地笑笑:“人口多，灶下忙不过来。”≈lt;p≈gt;

甘泽道:“他早该这样啦，我们都说，看到三郎这般简朴，我们这样的人竟也有仆人使唤简直罪过。”≈lt;p≈gt;

张仙姑说甘泽辛苦，又问曹昌怎么样了，甘泽无奈地道:“回家成亲了，府上厚道，给了他不少钱，置了点儿地、说了亲，快当爹了。”≈lt;p≈gt;

“哎哟，那就好。”张仙姑记下了等会儿要找点好布给曹昌捎过去。≈lt;p≈gt;

他们说了半天，祝缨得到了消息从府学里回来了。进门先说:“等我一会儿。”她去换掉了红袍，穿了身布衣服出来，让几个小孩儿去休息，将甘泽带到前面书房。≈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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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泽打量着这处书房，道:“三郎如今已是知府，还这么简朴么？”≈lt;p≈gt;

从张仙姑那儿到这里，统统是竹具。富贵人家除了园林应景，用竹具的真不多。≈lt;p≈gt;

祝缨道:“我要换家什，这个快，用惯了也是一样的。你来不会只为了跟我说家具吧？”≈lt;p≈gt;

甘泽道:“当然不是。”他掏出封信来，双手捧着递给祝缨。≈lt;p≈gt;

祝缨接过一看，封皮上是郑熹的字，写的“子璋亲启”。甘泽示意，祝缨打开封印，慢慢读起来。郑熹的信写得比较郑重，称呼就是“子璋”，内容也很实在。先是说祝缨辛苦了，这些年的成绩大家都看在眼里，然后是鼓励她再接再励，继续为朝廷效力。≈lt;p≈gt;

主要内容是几件事。一件是保送的事儿，郑熹给祝缨说，这个事提得好，但是点到为止，不要再更进一步触及到“选官”的问题了。这个事儿敏感。≈lt;p≈gt;

一件是利基族的事情，郑熹写信的时候祝缨的新奏本刚刚到，皇帝与政事堂正在说这个事儿。祝缨又“招抚”了一个异族，这事儿干得很漂亮，朝廷多半是会答允的。让祝缨“量力而行”不要太累、不要过于分心，保持住宿麦的成绩更重要。一定要分清主次，把宿麦这功绩夯实了是首位的。如果有余力，再干其他。因为“诸獠”的情况看起来比较复杂，如果祝缨现在快速地收拢了一群人却又摆不平，让他们在她的手上炸了锅，前面的功劳有多大、后面的罪过就有多大。不如老实种地。≈lt;p≈gt;

第三件说的是祝缨的仕途规划。以前担心南方气候不好，现在看祝缨已经适应了，在南方做得有声有色，那就在这里刷够政绩和声望。扎实一些，一步到位，攒够资本，再升一级回京。她现在回到京中虽然不完全算个棋子，能发挥的作用也不太大。≈lt;p≈gt;

第四则是提到了冷云。郑熹毫不忌讳在地信里说，别管冷云太多了！让祝缨先顾好自己，她已经为冷云做得够多了，不必为他再鞍前马后。有多余的精力，不如搞好南府。≈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