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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盐价,今年恐怕得涨涨了,先涨二十文吧。”
“耶耶!”听到黄父的话,黄巢的侄子黄存忍不住道:
“现在到处都是私盐贩子,我们若是涨了价,百姓恐怕就去买旁人的了。”
“到时候私盐卖不出去,这些官盐也就砸手上了!”
黄存的话让其余黄氏子弟不免生出怨气,好在黄父比较偏爱安稳,因此他对众人安慰道:
“县衙收了我们的钱,总归得出力围剿那些闲散贩子的。”
“如今局面还能维持,就是你们每人的零花得削减一半了。”
黄父无奈,众人也知道他的辛苦,并没有因为这件事便与他闹起来。
只是黄存听后忍不住埋怨道:“若是当初那王守文把事情闹大些,我们也加入军中,做做军头后投降了,就与那濮州的王仙芝一般。”
“王仙芝?”黄巢朝自家侄子看去,他对那人有些印象。
那厮早年习得武艺,一开始与人贩卖私盐,后来自己拉伙做大。
自己前年去长安科举时,听闻他麾下有三五十个私盐汉子。
“对啊!”黄存略微向往道:
“那王守文来濮州作乱,王仙芝带着好几伙私盐贩子参加了叛军。”
“后来王守文兵败被杀,这群人跟着军中兵马使朱淮投降官军。”
“听闻那朱淮试图作乱后被杀,王仙芝等人被编入天平军中,任了个列校。”
“如今这厮手下几百人,凭着列校身份贩卖私盐,日子过得十分红火。”
“哼!”黄父冷哼道:“他一个叛军投靠而来的家伙,眼下朝廷没有战事,还能在濮州厮混些日子。”
“待朝廷有了战事,需要征召他们出战的时候,我看他们还能不能笑出来!”
黄巢听着黄父这么说,心道若是有了战事,朝廷恐怕也恐怕会先盘剥他们这些庶族。
“要是伯父能做官便好了……”
“你这厮!”
黄存不经意的一句话,立马引起了黄父的吹胡子瞪眼。
这位六十多岁的老翁,连忙看向自家大郎。
黄巢脸色不变,但心头却黯然。
“好了,都下去休息去吧。”
黄父担心黄巢乱想,连忙驱散了所有人。
黄巢的几位侄子、外甥也并不是在埋怨黄巢,而是真的希望家里有个当官的能照拂照拂他们。
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院中,黄巢坐在主位许久,拳头忍不住攥紧。
“连王仙芝那种泼皮无赖都能在造反后投降做个列校,我黄巢学业有成,被推举参加进士科却屡次不第……”
“贼老天!到底是我学识不足,还是朝廷那群人黑白不分!”
黄巢忍不住质问上天,却并未得到回应。
几日后,当他看着自家花出去大量钱财,买回一堆质量堪忧的官盐时,他心中的愤恨更加。
若非还能生活下去,加之父母兄弟尚在,他恐怕会迁往陇右,舍下面子去找陈瑛、杨信二人。
只是这种念头往往只是出现片刻,便被他掐灭了。
小半个月后,黄氏带头涨了冤句县的私盐,以至于百姓怨声载道。
百姓们痛骂黄氏,却不敢骂衙门,而黄氏子弟也只能憋着气,将自己赚到的钱,都补贴到了衙门身上。
黄氏的遭遇,是大唐能够直辖的各道州县庶族遭遇。
田亩被加九厘税,胥吏盘剥至二三分。
盐铁被苛重税,每斗加征五十文。
除此之外,针对酒、茶、酱、油、醋等等物产也被加上重税。
庶族们的日子不好过,只能把压力转嫁给平头百姓,而这也就导致天下逃亡者越来越多。
“这种山岭上也有人烟?”
商州上洛县北,年不过三旬的张温士站在丹水旁,眺望远处郁郁葱葱的山岭,不由发出感叹。
临近他不远处的数十名披甲官兵闻言笑道:“这些山上多着呢!”
一名列校闻言走上前来,压低声音与张温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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