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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极度恐慌之下保持不了冷静,游稚婳泪珠一颗颗往外掉,她又不敢出太大声音,闷闷地哭着,嘴里断断续续哭唸着要下车。
司机没有理她,刀疤那面的脸侧过去对着她看一眼。
她什么都不敢说了,咬破下唇,脑子里的晕眩被她强行掰正镇定。她想起游纾,她就想找游纾,她怕得脑子都是游纾。
急泣水雾的声音里勾着游纾名字短促地两叁次,好似这样,心里的慌张能减少一些。心脏几乎产生滞停,她双手颤抖地摸向书包里的手机,藉着遮掩,滑开手机的联络人。
指尖一哆嗦点下。
拨通开始。
她把声音降到最低,也不敢看有没有接通,就一通哭喊,“放我下车!放我下车!”
司机像是被吵烦了,踩着煞车急停在路边,车面一晃,她难受的快吐出来了。
“小姐,我没有恶意。”
“你乖乖坐好,老爷只说要见你一面,用不了多长时间。”
什么老爷小姐,她听不懂,但至少她知道司机没有恶意,可......她还是害怕,眼泪直溜溜掉,“我要哥哥他们。”
“我不想过去,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叔叔你放我下车好不好?我,我想要下车...”
刀疤男见她说不听,转过身体直向她,才看见她的手在书包兜里,他有所警觉,扯过她的书包带,一堆东西直砸下,包括亮着通话屏幕的手机。
“拿过来!”
上面显示接听叁分钟了,刀疤男话都没说直接挂断电话,威胁她,“好好待着,别搞事,我会揍人的。”
他就是随便说说,游氏私生女也是老爷的女儿肯定不能动手,但口头说说也是可以的。私生女,有什么了不起?
他嗤了一声没管她,继续开车。
游稚婳全身缩着,眼睛紧紧盯着,身子埋在膝前,她好害怕,整张脸水汪汪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发抖,停也停不住。
起初的恶心感在胃里翻涌越重,稠物的味道斥在喉咙。明明车里的空调不热,但她渗起的汗还是浸湿了衣口,发丝濡湿贴在耳边,发黏难受。
她渐渐喘不过气,想过很多不好的事,家里人的踢骂殴打,吃不饱饭的反胃感,阴冷脏透布满蜘蛛丝的角落。
无力感漫重四肢,游稚婳微微张口喘气,视线模糊阴影开始双重。
她好晕,好想吐。
车子一下煞停,她往前翻滚撞在车玻璃窗上,呕的一声,全吐酸水在车里,裙襬都是深黄色呕吐物。
呕。
她下巴被迫张着,又吐了一次,酸痛感让她眼角沁出痛苦的珠水。
刀疤男无暇注意她,前面窜出的车擦撞到他车头。
办事要紧,他没打算计较,想直接私了。
还没下车,对面黑色轿车下来一人。
有点眼熟。
还不等他想起,对面的男人似乎举着一根棒球棍向自己走来。
待他反应过来要踩油门走时,棍棒落在他驾驶座车窗,玻璃破碎,刀疤男紧急罩住自己头部,就算如此,玻璃碎还是割伤了他的脑袋。
“疯子啊你!想干嘛!找事?”刀疤男骂骂咧咧下车,连起身动作都还没做,就被游纾一棍子揍回原位。
“绑架我妹,你挺能耐啊?”
游纾用棍棒前端挑起刀疤男的下巴,动作不重,极具羞辱意味。下一秒,棍子接着猛然狠狠一击,重响砸在刀疤男肩侧,物体擦撞肉体的闷响在空间里炸开,震得人胸口发闷。
游纾落下眼睫,镜面下的眼睛冰冷薄情没有温色,“想替游沉泽办事?那你得看你命够不够硬了。”
棒球棍随意丢在车里边,上面沾上刀疤男的血,他嫌弃。
他淡漠隐约暴走的情绪勾起刀疤男的回忆。
眼前人他想起来了。
是游家二少,游纾。
刀疤男对于游纾还是很怵。五年前,游纾还住在游氏主宅里,二十岁的年纪已经读博结束了。
当时发生了件事情,具体不太清楚。
好像是有佣人偷他生母留给他的东西,被他给抓到了。那天晚上,游纾拿着把手术刀亲自将偷东西的佣人切下十根手指。
麻醉药一点没打,那人活活痛死。
“二,二少爷...我,我也是替老爷办事的......我没有对她如何。”
游纾眉眼沉冷,“要想死好看点,就别动她。”
“我知道,我知道!”
游纾拉开后座,看见神智不清缩成小小一团的女孩后,暴戾横走,没事,以后有的时间慢慢清算。
他用手擦了擦婳婳嘴角的酸水,衣服上沾上太多吐物,他抽几张卫生纸擦掉水渍,一手勾住她膝盖稳稳抱起,秽物蹭上他的白衬衫。游纾眼都没眨一下,小声哄着她。
“乖,哥哥来了。我们现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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