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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年站在了祂的上面,拒绝了祂的未来。
这个男人终于得到了那种力量,那种可以拒绝一切阴谋诡计的力量,想要跃过他,再也不像是过去那么简单了...这一次,祂大概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林年望着祂,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与过去,现在,和未来一样包含着憎恶、杀意以及浓郁如墨的恨,这些本该爆发的情绪却那么的平静,而正是因为平静,所以绝不会轻易的熄灭。
那偌大的阴影被水元素所灌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修复伤势的体表,听见了那体内断掉的无数龙骨重新拼合的堪比熔岩爆裂的轰鸣,他本该乘胜追击,现在却是毫不在意地停在原地。
祂,海洋与水之王座上的东西,皇帝,此刻也没有抓住这个机会进攻,而是凝视着林年,忽然开口了。
那宏大深远的声音在整个深海中回荡,所说出的也是相当匪夷所思的话语:
“...林年,你知道吗?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恨我。”
林年并没有回应祂,只是看着祂,熔瞳中没有波动——因为太过可笑了,所以他甚至不觉得这句话可笑。
可皇帝说的那么认真,那些话语、信息,藏在亘古的鲸鸣中,显得很漫长,带着一些凄冷,
“毕竟这是注定的啊...”
皇帝默然说道,
融于海的君王中,祂此刻的声音如同潮汐浪叠,
“你如今行走的每一条路,不过都是在走向同一场献祭。从过去到现在,你自以为是的对我的逆反,不过是通往另外别人的祭坛最虔诚的叩首...”
“你自始至终都以为你是在反抗我为你的定下的命运,但你真的注意过,你的四肢早就被王座之后的人牵引吗?”
“讽刺的是,在那些可能性绽放的万千花丛中,大部分的花瓣上本该写着的是你与我的故事...不过直到那个必然的冬日降临,将所有的花瓣冻结成相似的形状,却又赋予它们截然不同的重量。”
“...你在荆棘中行走的每一个脚印,流下的每一滴鲜血,不过是在为她,铺设通往王座的阶梯罢了。”
“说完了吗?”林年说话了。
皇帝看着这个男人,发现对方的眼中什么波动都没有,有的只是杀意,对面前皇帝如北极冰封般坚硬、厚重的杀意,无法溶解,无法释怀。
“你说的那些东西,我都知道。”林年淡淡地说,“我只是不在乎。”
“你不在乎?”
“你不在乎...”
忽然的,洪钟般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海底,因为即使是皇帝,都被这个因为人的思想,人的抉择而无法预测的回答给惊讶到了。
他一直认为这个男人只是太过于愚笨,太过稚拙,看不清背后的诅咒,无法察觉深渊就在脚边。
可到头来,他却是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在乎。
那王座上巨大的鲸,祂看向林年的那双巨大的龙瞳中也带着一丝可悲与漠然,仿佛是在见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投身如世界上最亮的火焰中。
“喂,蠢大个,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他啊。”有人笑骂说,“谁准你用这种眼神看他的?”
在林年的身后,金发的幽灵现身了出来,她悬浮在水中,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那么明亮又温暖,照亮着身旁的爱人。
“尤弥尔,我以为你会一直躲在他的身后,直到最后才会出现。”巨鲸似乎有些意外尤弥尔的现身,祂的声音平静又温和,“还是说我的言语终于刺中了你最担心的软肋,所以迫不及待地出来维护自己的伪善了吗?”
“不,我只是来看看穷途末路的你还在打着什么鬼主意罢了。”叶列娜看向皇帝如今的这幅身躯,摇头说道,“你终究还是选择与过去的王进行占据吗?你真的是...走了一步坏棋啊。你应该知道,这幅胚胎中并没有残留任何的‘精神’吧?烙印早就被那个人磨灭了,他那么傲慢,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宠物成为别人的傀儡的!现在的你是挡不住我们的,你,海上的她,都会死在我们手里。”
林年听懂了叶列娜的话,面前的皇帝所占据的这具完美的龙躯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融合”或者“半融合”的君王,而是完完全全的二分之一的王座。
“你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吗?今日就是你登上神坛的日子吗?就因为如今的棋盘上出现了新的搅局者,未来的枝丫再度被风雪淹没?”
皇帝望着尤弥尔,熔红的龙瞳沉静,
“尤弥尔啊,我的确是爱你的,爱你就像自己。”
“可终究,残次品永远不过是残次品。你或许可以拥有无数个名字,无数副皮囊,但你知道的,亲爱的你无论如何逃避,都无法掩盖,你的本质,就在那里,等待着我最终的触摸。”
祂怅然地说道,
“说到底,你只不过是我的...一具蛇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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