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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小时候,徐青会时常感觉月亮是出来陪伴自己的。
徐青悄悄推开窗子,望着月亮,没有光污染的夜空,自是素月分辉,到了江宁河上,明河共影那也是应有之义。
哦,不对。
江宁河上,画船往来,灯火满江,只有热闹繁华,却无清静可言,自是做不到表里俱澄澈。
“明月啊明月,能否照出我的前路呢?”徐青一时放松下来,心里有了淡淡的愁绪。
不知何时,院子里刮起北风。
今年的县试推迟到了五月,往年一般是二月。
如今是二月下旬,东风吹得梨花白,吹得杨柳绿,早在江宁府做了主场,眼下的北风一起,倒是颇不寻常。
伴随北风呼啸,徐青心神有点刺痛,他似乎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笑?”徐青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他觉察到这个笑声,于是这个声音在心神里,愈发敏锐清晰起来。
似狼似狐的笑声。
站在北风里,心里泛起诡异的狐狼笑声,真的是一个恐怖的场景。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安……”徐青心里默诵文章,狐狼笑声很快被冲散,北风渐渐退去。
他心有所感,看向西城方向,城外的天际边缘,竟有淡淡的金光,若非眼神极好,且十分敏锐,未必能觉察到。
“那是金光寺的方向。”
结合先前的怪异,徐青脑补了一个金光寺里高僧降妖伏魔的场景。
事实是这样吗?
而且那个狐狼笑声,不知道别人听不听得见。
因为是晚上,徐青没有去找周氏求证一下。
他暂时抛开此事,过了一夜。
昨晚,李公圤要在衙门里守夜没有回来。
按理说,天刚亮时,李公圤就该回来了,然后补个觉,午后再带徐青去衙门逛逛。
可是直到接近午时,李公圤方才回到家,而且一脸疲惫。
“老李,发生什么事了?”周氏一脸忧心,并端来一碗茶给李公圤解渴。
李公圤:“老董倒大霉了。”
老董是衙门里看守库房的库丁管事。
衙门里,库丁这类虽然也是衙役,却一般是良民来担任,负责看守县衙的库房。因此库丁算是衙门里十分吃香的差事,往往是有来头的关系户。
李公圤解释一番之后,徐青和周氏才清楚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库银失窃了。
丢了大约一千两重新铸造好的官银,这属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江宁府如今,最好酒楼的席面也不过二十两白银。普通三口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也不过十几两。
何况这些官银是要上缴国库的。
知县今年就要离任,如果离任之前,补不上这个亏空,自是要出事的。
负责看守库房的库丁们,自然是要被知县问罪。
“以往大老爷还顾忌老董他们在县里的关系,这次是发狠了,连老董都挨了十板子,限期三日内让他把银子找回来,否则还要挨五十大板……”李公圤一脸唏嘘,又说了此事的蹊跷处。
因为库房门都是锁死了的,只留下一个巴掌大小的窗洞透气,按理说除了内鬼,不可能有外人将银子偷走。
但这些库丁也不是傻子,没道理在大老爷要离任的时候搞事情。
知县可是百里侯,真要发了火,那是能抄家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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