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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第2页）

心中有了主意，秦汉唐也多了几分底气：“我当然知道阿母不会怪罪我，可我偶尔也想在阿母面前表现得可靠一些嘛！”

“您啊，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不管您表现得怎么样，只要您还是您，无论您做了什么，太后都不会责怪您的！”

婢女这话说得轻松，秦汉唐却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您还是您”吗？

可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阿大”了啊！接下来，他得小心警醒着些，万万不能露出什么马脚来！

秦汉唐来到赵姬宫殿时，他忽然停下步伐，在宫殿前踢起了小石子。

他在这宫中可是个备受瞩目的人物，不一会儿，就有赵姬宫中的下人关切地迎了上去：“小主子，您这是怎么了？”等他们看到地上的小石子，又惊道：“今日的洒扫是谁负责的？怎么没有将小石子打扫干净？要是绊着小主子了，可如何是好？”

“别大惊小怪了，这可是我难得的乐趣，你们也要剥夺吗？”

秦汉唐见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如临大敌地盯着他，生怕他摔了，顿时也觉得有些无趣，将这小石子踢到了一边：“我要考考你们！你们都侍奉阿母多久了？对阿母有多少了解？你们知道阿母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吗？答对有奖，答错不罚！你们要实话实说，不许看我年龄小就糊弄我！”

“小主子这是关心太后呢！要是太后要是知道了，定然高兴！”

赵姬宫中的下人们知道小主子深得赵姬宠爱，也想在他跟前露个脸。他们对他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交谈的过程中，秦汉唐得到了不少信息。

比如，赵姬最喜欢的一支钗子，是嫪毐亲手为她雕刻的。比如，赵姬总是将“女人有了男人才有了依靠”挂在嘴边。再比如，许多需要赵姬处理的政务，赵姬总是不耐烦费心思，统统丢给嫪毐。

此前，秦汉唐一直不明白，为何嫪毐在赵姬面前时而强势时而谦恭。

说嫪毐强势吧，他平日里需要做小伏低哄着赵姬。说嫪毐谦恭吧，造反这么大的事，他瞧着竟是能够做赵姬的主。

如今，秦汉唐听着这些人的话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赵姬，她是不喜欢那种唯唯诺诺的男人的。骨子里，她还是个慕强之人。最好有个男人既强大，又宠着她护着她。

瞧瞧赵姬的三个男人，嬴异人、吕不韦、嫪毐，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如果嫪毐不是这样野心勃勃的性子，他也未必能得到赵姬的欢心，更别说让赵姬视他为“丈夫”了。

这时，近身侍奉赵姬的一个名唤春枝的婢女笑着出来招呼秦汉唐：“小主子到了怎么不直接进来？太后听说您来了，三刻钟前就等着了！这不，瞧您迟迟没有进来，还让奴婢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秦汉唐努力学着原主的样子，昂起小下巴道：“我听阿母这里的人说话怪有意思的，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他们哄得我很开心，你回头别忘了赏赐他们！”

陪他说话的人得了好处，日后，他才能打探到更多的信息。

“奴婢明白了。”春枝朝着在场的人看了一眼，暗自将这些人的样貌记了下来：“能够哄得小主子高兴，也算他们有几分机灵劲儿，回头自然少不了他们的好处。小主子快别管这些了，跟奴婢去见太后吧，不然，太后该着急了。”

雍城是秦国的旧都，雍城王宫经历了春秋战国十九代秦国国君将近三百年的经营，规模那是相当的恢弘。

作为如今雍城王宫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太后赵姬住的自然是最好的宫殿。秦汉唐迈着小短腿，跟在春枝后面七拐八绕了半天，才终于来到了太后赵姬的寝殿。

秦汉唐不由感慨，雍城王宫可真大啊！单单只是太后住的宫殿，就这么大，要是让他在整个宫中兜一圈，怕不是要跑断腿！

这时候，秦汉唐想起了一个喜欢看清宫剧的朋友对他说的玩笑话：“幸好紫禁城不大，否则，皇帝连捉奸都不好捉。要是从宫殿的这一头赶到那一头，都需要花上大半天的功夫，等皇帝赶到的时候，该办的‘事儿’早就办完了。”

秦汉唐觉得，雍城王宫就很符合他朋友口中不好捉奸的宫殿的特质。

他正胡思乱想着，就见赵姬迎了上来：“你到我这里半天了，都没见你进来，我还以为你在我这宫殿里头迷路了呢！”

秦汉唐扑入赵姬怀中：“哪儿的话！我几乎日日都要到阿母这里来，这儿都快成我的半个家了，我在自己家里怎么会迷路呢？”

赵姬往他额上一抹，摸到了一把汗，熟练地从顺手的地方拿了块帕子，给秦汉唐擦拭。

擦着擦着，她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她捧起儿子的小脸，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吗？”

是因为昨日那件事吗？

早知如此，嫪毐来找她商议“大事”的时候，她该将儿子提前支开的。

“我是没有睡好啊。阿小闹了我半宿，又尿床，我怎么睡得好嘛！”秦汉唐用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的口吻说道：“阿母，我要跟阿小分床睡！”

赵姬一听说秦汉唐是因为弟弟的缘故才没睡好的，顿时松了口气。

不是因为“那事儿”就好，说实话，“那事儿”闹得她大半宿都心神不宁的，她暂时不愿意再提“那事儿”。

赵姬听儿子说要跟弟弟分床，不由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可阿小一哭，你就由着他继续爬你的床了。”

原来兄弟俩已经闹过一回分床了吗？

秦汉唐板着小脸，特别严肃地道：“这回我是认真的！”

“好好好，你是认真的！”赵姬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阿母这就让人去把你上回住过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你半夜要是听到阿小的哭声，可千万别心软。”

秦汉唐攥紧了拳头：“不会的。”对别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可不想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尿了一身。

秦汉唐又与赵姬闲聊了一阵儿，渐渐摸清了赵姬的脾性。

“对了，阿母，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

“你今天事还挺多呀。”赵姬有些惊讶，小孩子忘性大，能一直惦记着一件事就不错了，阿大居然还能同时惦记着好几件事吗？

不愧是她家儿砸，就是比旁人聪明些！

“我想跟阿母说悄悄话，不想让别人听到。”秦汉唐扭头看了看赵姬宫中的人，似乎想分辨他们谁忠谁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