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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一直都没怎么催过田羽,可每次当他听说田羽的那些中学同学,谁谁谁又生了个大胖小子的时候,他那个眼睛哟,就羡慕的不得了。
如今田羽终于把女朋友带回了家,而且对方还同意嫁给田羽,他这个做老子的,私下里高兴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最关键的是,尽管他们两个小年轻在房间里已经很注意了,但他们都是过来人,能不知道那些细微的声音代表着什么意思?
所以他跟妻子都开心的要死,心想着明年这个时候,铁定能抱上孙子了。
结果呢,好好的一个造人的夜晚,就这么被上面的一个紧急电话给打断了。
若是公事也就罢了,他田家培自己去就可以了,可偏偏是私事,还必须拖家带口,这不就特么恶心人里吗?
万一恰好就是这次怀上呢,那这个紧急电话岂不就等于是谋害了他未来的孙子?
关键他还没法给田羽二人请假,因为过年前几天,他还特地跟单位里的同事们炫耀过,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田羽和他女朋友在家。
大过年的,总不能谎称他们病了吧?那多不吉利!
所以无奈之下,田家培当时就敲响了战至正酣的二人的房门,硬生生打断了他未来孙子的降世之路。
你说他田家培的心里,能没怨气吗?
但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即便心中有再大的怨气,到了脸上,那也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所以当他走到县长面前的时候,脸上不仅没有怨气,相反还带着让人舒适的淡淡笑意:“黄县长,廖书记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吗?”
黄县长是个中年微微发福的男人,晚上跟前来拜年的门人子弟们多喝了几杯,到现在都还没怎么醒酒。
此时的他,睡眼惺忪,却仍是强打着精神,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道路尽头。
听到田家培的问话,黄县长一声苦笑,颇为无奈道:“我要是知道,下午的时候就不喝这么多酒了。”
“你没问过的廖书记?”田家培试探性的问道。
黄县长摇了摇头:“我看这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去问,毕竟廖书记跟我们不一样,他还年轻。”
‘他还年轻’,就意味着他还想着继续往上爬,所以跟‘我们’两个不是一路人。
这次的迎接是他主导,说明来的人是他的政治资源,‘我们’两个外人,就最好不要去多问,免得让他觉得我们在争他的资源。
黄县长这话,不明白的人,听起来什么都没说,但明白其中真意的人,就知道他已经把话给说透了。
而田家培,显然就是后一种人。
所以当他听完之后,便点了点头:“黄县长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等这事结束了,我请你喝酒。儿子买的,正宗茅台!”
之所以要加一句儿子买的,为的是让黄县长打消疑虑,这酒不是别人送的,而是儿子买的。
“你个老油条,我还不知道你?你怕是早就看透了,是怕我喝醉了,心里会有想法,所以才故意来点我的吧?还惊醒梦中人?咱俩到底是谁在做梦?”黄县长佯怒道。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对面的廖书记等人,见状看了二人一眼,然后便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继续翘首以盼。
虽然人人都称他为廖书记,但其实他并不真的是灵溪县的书记,而是代书记。
仅仅只是多了一个‘代’字,那身份地位,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所以当他从背后的靠山那里得知那些人已经快要到灵溪县境内的时候,睡意正浓的他立刻就清醒了。
因此,即便是凌晨两点多,他也二话不说,就紧急通知所有在县城的班子成员,带着家属,全部去凯莱大酒店候着。
他之所以这次一意孤行,是因为他深知,自己的靠山这个时候给他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件事办好了,那他苦苦求了两年也没能去掉的那个‘代书记’的‘代’字,这次应该就能彻底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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