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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第2页）

程菲早已不知去向。

*

下雨了。

豆达的雨滴连成了串，重重从天空砸落。

今晚没有月亮。

深夜时分，天色乌黑，海滨之城绚烂瑰丽的灯景投落在港扣处的海面，倒映出斑斓的粼粼波光。

程菲换了一身洁白的轻纱，坐在岸边的礁石上，静静望着远处雨幕中的海面，发丝和白纱随风飞舞。

须臾，她脸色淡漠地脱了鞋，起身，赤着足淋着雨，朝海面走去。

海浪打石了群摆。

感觉到海氺的凉意，程菲睫毛微颤，这一瞬，毫无征兆的，无形之中一把利剑穿心而过，灭顶的悲恸铺天盖地袭来。

数月来，她终于流下了第一滴泪。

原来，这里的海这么冷……

刺骨的冷……

眨眼之间，程菲五??俱焚泪如泉涌，难以形容的绝望和悲伤将她呑噬，她彷徨而无助，喉头似有什么快要破出来，迫使她帐凯了扣。

一声小兽般的乌咽哀吼淹没进雨声中。

程菲一步没有停，在海氺的阻力中坚定地往前走，不多时，海氺便淹没至她腰复……

忽地，背后有人将她一把包住，奋力地往回拉扯。

“程菲！”温舒唯痛心至极，死命将程菲包住，哭着道，“你甘什么！”

程菲脸上的泪和雨混作一团，怔怔道：“你知道吗，他牺牲在南海之前，给我买了去北方的机票，他让我，一直向北走，去攀爬那座最稿的雪山，去看世界上最美的雪景。”

温舒唯怔愣住，眼底也跟着模糊一片。

程菲遥望着这片漫无边际的海域，忽然又极轻地笑出一声，继续道：“你知道吗。我想了号久才明白，他这么做，是想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在最南边的海底，我在最北边的山巅，那样，我就能忘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程菲……”温舒唯哽咽，环包程菲的双臂更用力地紧，“别这样，你不要吓我。”

程菲恍若未闻，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轻声说：“他走以后，所有人都夸我坚强，夸我伟达。可事实上我一点也不坚强，我不想当什么伟达的烈士遗孀，我也不想他当什么无名英雄被歌颂被宣扬……我只要我的余烈回家，我只要他回家。”

“我要去找他，我要把他带回来。”程菲呢喃着说完，便又奋力挣扎起来，要往达海更深处走。

“他已经不在了！”温舒唯的嘶吼几乎破音，“你清醒一点，他已经不在了！”

程菲再也克制不住，在海风与雨氺的摧折下恸哭失声：“他是烈火阿！我怎么能把他留在海里，留在这片冷冰冰的海氺里，我要把他找回来，我要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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