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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生意无关?
这一刻,卫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心中有个巨大的疑问,长久以来朱玉笙的心中到底有没有他?
卫灏回想两人相识之初到后来的熟稔无度,他从未向朱玉笙直白的表白许诺,而朱玉笙也从未向他有过任何承诺,他以为的两情相悦相知,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甚至他如今都不知道自己在朱玉笙心中究竟是何位置。
毕竟当初她入刺史府冲喜是被逼,后来与他在一处时虽有爱慕之举,但眼前这丫头狡诈如狐,正如石原所说,让他不要相信生意人的话,比起情人间的承诺,他们更相信钱财的保障。
他在江州之时,能为朱玉笙保驾护航,还能为她带来财富,故而她才会对自己亲近。但他离开江州之前,并未向她有过承诺与保证,也未有明确的表白过,对两人的未来有长远的打算,说不定这丫头听说景良才参加春闱,心思活络了?
如果为着生意,朱玉笙大可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必遮遮掩掩。
而她偏偏不肯透露分毫,只说一点私事与生意无关,却只身入京。
她这个年纪,父母亲戚皆不在京中,除了婚事,还有何私事不能讲给他听?
卫大人拿出审案的细致功夫,在肚里揣测了好几遍,来回推算都对自己这番结论深信不疑,尤其朱玉笙的神情更坐实了他的推测。
他忽撩起车帘,朝外面斥责:“还不回府?”
元志虎正遗憾于眼前的小丫环呆呆傻傻,问十句有八句只有嗯啊回复,分明瞧不起人,敷衍的都不甚用心,听到主子呵斥,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说了句蠢话:“大人,那马车上的小娘子呢?”
也要带回去吗?
他问出去之后,察觉到自家主子射过来的视线如同三九天透骨而入的冰椎,吓得一句废话也不敢说,揪着小丫环的衣领提上了车辕,挥动鞭子驱赶马儿,扬声道:“公子坐稳了!”
马车里,朱玉笙总觉得卫大人的表情有点奇怪,好像生气了又忍着,面色不但不好看,两人视线对上,还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打着什么主意呢?
“大人,我一点私事,也没准备礼品,不方便登门拜访,不如改日再约?”出于女子的直觉,朱玉笙总觉得卫大人此刻有点危险,她还是早点躲开的为好。
卫灏心中极度难堪,想到她入京极有可能是为着追随青梅竹马的景良,深深呼吸却依旧压不下去满腔妒火,顿时冷笑一声:“改日再约?要不是被我的马车撞了,我连你入京都不知道。多时不见,你这敷衍客套的功夫可是越加纯熟了,真是个合格的生意人!你小心追随他入京,别等人高中进士被人榜下捉婿。”
“榜下捉婿?”朱玉笙怀疑卫灏在说胡话。
但她的样子落在卫灏眼中,更坐实了他的怀疑。
他顿时口不择言:“对,小心到头来落得一场空!”
这都是哪跟哪啊?
朱玉笙满头雾水。
也不知他说的榜下捉婿是什么意思。
但不拘什么,总比被卫灏知道自己入京是为着追查父亲死因来得好。
朱玉笙原本对卫灏有倾慕之情。
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几次死里逃生,都是卫灏所救。
以他的风姿气度,学识抱负,光是与之畅聊便令人心动不已,更何况他待自己的心。
但她深知二人身份悬殊,对方门第高贵还订了婚事,父亲死因未明,谁知与卫灏家中长辈有无关系,还未查证一切存疑,所有的这些都是摆在她面前的阻碍,如同大山般横亘在二人面前,无法逾越。
她原本便克制着心中痛意以生意伙伴的口吻与他谈话,谁知此人在江州还算有点人样,入京便原形毕露,倨傲无理的嘲笑她,当即恼羞成怒,也不顾卫灏说的是谁,懵头懵脑骂道:“我与大人不过是生意合作伙伴,也深受大人恩惠,满齿难忘,但又不是卖与大人家做奴婢,还不能有一点自己的私事?你说的对,我就是追随他入京,成不成空与大人有何干系?”说罢扬声对外喊:“停车!
元志虎在卫灏身边多年,从不曾见过自家主子对旁的女子意动,更遑论抓着手腕拖上自己的马车,原本还赶着马车伸长了耳朵偷听,受距离跟外面的动静所限,只听得断断续续的。
起先还好,谁知说着说着两人竟嗓门越来越大,好像吵起来了。
他心中正暗呼不好,便听到小娘子喊停车。
主子没吭声,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元志虎心道:这小娘子好生厉害,竟敢跟主子当面吵嘴,也不怕被主子的冷脸冻着。
他下意识停了马车。
不等车停稳,车里的小娘子便推开门跳了下来,还在雪地里崴了一下脚,一把拽下她呆头呆脑的小丫环拖着走了。
元志虎没敢回头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只呆呆坐在马车上,眼睁睁看着那倔头巴脑的小娘子冒风顶雪走了,连方向都不曾辨,逐渐消失在大雪之中了,连头都没回一下,真是好狠的心!
车上的卫灏被气得都忘了拦着她。
只等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难得情绪失控,扬声骂外面驾车的元志虎:“谁让你停车的?”
这么大的雪,她要去哪儿?
元志虎觉得自己很冤——您也没说不让停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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