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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渐川有点怀疑自己找错了,或者说洛斯已经搬家离开了,并不在这里生活。
但没一会儿,他就在这栋别墅内嗅到了一点异样的气味。
若有似无的腐臭气息萦绕鼻尖。
黎渐川循着气味在别墅内走动了一圈,脚步停在了私人地下车库的入口。
这里堆满了横七竖八的旧桌椅,将入口的门封死了,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废弃已久,房屋的主人并没有使用过。
把旧桌椅全部搬开,黎渐川撬开了地下车库的锁。
一股浓重飞扬的烟尘扑面而来。
黎渐川捂了下口鼻,等了几秒,才侧身进去。
地下车库内漆黑一片,灰尘隐隐浮动,那股腐臭的气味越发清晰。
车库面积不大,有两排车位,没有停车,但却摆了十几张并排停放的白色病床。病床上血污斑斑,像是经历过激烈的血流溅射。
这样的场景让黎渐川有些眼熟,没由来就想到了逃出God实验室时见到的疗养院的画面。
它们有着共同相似的狰狞扭曲感。
绕过一张张病床,黎渐川在车库尽头发现了一张桌子。
桌子上整齐摆着一套手术刀,刀刃略微生锈,桌子底下有一张废弃的国际象棋的棋盘。黎渐川摸索了下,只找到了三枚棋子,分别是皇后和两个禁卫军。
其中皇后的棋子像之前黎渐川见过的半身国王一样,被摔残了一半,沾染着血渍。
“32……16……14……”
黎渐川将棋子塞进口袋,边思考着边挨个儿检查病床。
在血迹最新的一张病床枕头下,夹带着一本被撕掉一半的记事本。
黎渐川翻开看了看,发现这字迹很像是洛斯本人的,而记事本整体比较空白,只是每隔几页就会记录下一个时间点。
或者是一串看似毫无意义的数字。
黎渐川仔细研究了会儿,将记事本收起来,又从头检查了遍地下车库,除了注意到这片车库的水泥地板似乎有过被重新浇筑的痕迹外,没有更多的发现。
时间飞快流逝。
黎渐川坐在洛斯卧室二楼的床上,透过有些脏污的落地窗向外,望着别墅区外那条灰色的小路,脑海中一丝一缕地将一切事件的经过从头到尾顺了一遍。
一道道线索填充进模糊错乱的时间线中,让扑朔迷离的真相渐渐变得丰满确切起来。
他不确定左一主教和禁卫军在做什么,找到了什么,但他已经尽自己所能,安排好了能安排的一切。
而与此同时,一条条消息凭空出现,准确无误而又毫无破绽地以一个令人绝不会怀疑的名字,发送到了一台台手机上。
有人惊讶,有人疑惑,有人惶恐,也有人兴奋。
但所有人无论何种情绪,都谨慎地推掉了当晚的安排,定下了前往雷蒙占卜屋的行程。
暮色四合。
傍晚,黎渐川踏着殷红的晚霞走进雷蒙占卜屋的二楼房间。
他将几把椅子靠墙摆好,然后将从洛斯那里带出来的国际象棋的棋盘摆到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他恰好听到了第一声嘎吱的开门声。
“晚上好,洛斯先生。”
黎渐川抬眼看向门边,不置可否地扬眉笑了下:“晚上好。进来吧,随意坐……我非常欢迎你回来,雷蒙先生。”
第98章他极为大胆地用了这句话作为一切推测的前提。
深紫色的袍角拂过座椅。
雷蒙坐下的动作微微一顿,神色略有些局促:“洛斯先生,您好像并不意外我出现在这里。不过我还是需要向您解释一下,我并非有意逃脱罪责,蔑视梅恩市的法律,而是尤里小姐实在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黎渐川打断他:“你不也是吗?”
雷蒙一僵,抬起头。
这是琼斯死亡的那处房间,地面上还残留着白线勾画的尸体轮廓,天花板的暗紫色吊灯透出冷白的光,阴测测打在灰白的物件上,拓下沉沉的阴影。
黎渐川意态懒散地靠在桌边,宽肩长腿舒展,灰色的眼珠渗着幽沉探究的笑意:“你很清楚,雷蒙先生。这并不违反‘我们’的规则,甚至非常符合。你当初就是它的受益者,不是吗?”
雷蒙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了许多。
他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游移不定,却没再继续辩驳什么。
但只从这个反应中,黎渐川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试探的结果,更加肯定了某些推测。
他敲了敲桌沿,原本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稍稍缓下来,状似随意道:“我知道琼斯的账本放在占卜屋了,雷蒙,它在哪儿?”
“什、什么?”
雷蒙惊疑地一愣。
黎渐川审视着雷蒙的表情变化,从中看到了一丝紧绷。
但这丝紧绷很快就被换成了实感很强的困惑茫然。
走廊上传来了渐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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