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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家。”说话间,张弛指着村子角落里一栋破败的老瓦房,“你看,都快塌了,没人管过。”
“这房子和车子啊,就得有人住,有人用才行,东西往往都是放坏的。”
说话不及的,到了后山,常小鱼看着山边几座坟茔土丘,心中叹了口气。
这里埋葬着自己上几代先祖。
其中最新的一座坟就是太爷常胜的,坟头上的土比较新,是因为前段时间刚被三尸会的人挖掘过,尤其是那个地里蹦,亲自动的手。
其他的坟丘上都长满了荒草,唯独这座新坟上光秃秃,孤零零的。
常小鱼从兜里掏出一小叠黄纸,蹲在坟边点燃,轻声说道:“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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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知道,当年你给我水晶尸,却又不告诉我那么多往事的原因了。”
“这条路,真的好远,走起来也很艰辛。”
“我听从您的遗愿,做点小生意,打算一辈子安安分分,可到头来,您还是错了。”
“您觉得,只要您率先放下了仇恨,三尸会就会放过我,不是的,他们只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合适的足以杀死我的时机,他们从来都没打算放过我们。”
“其实我不怕死,我就怕天底下像您这样的人,再遭受欺压,再被人欺负。”
“太爷,报仇是小事,我早晚会杀光三尸会的人,我早晚会将常家的仇人屠戮干净。”
“但我清楚地知道,杀一个三尸会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我要做大,做到很大很大,我要站在一个很高的位置,高到言出法随,那时,我希望天底下所有善良的人,都不再被人欺负、压榨。”
黑夜里,常小鱼点了一支烟,望着村子西边的山峦,轻声说道:“袁丁,你想家人吗?”
袁丁先是一愣,而后嗤笑一声,自嘲道:“家人,我都不知道我家人长什么样。”
“唯一有点印象的,就是我奶奶了,可那印象很模糊,只记得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连具体长相都记不清了。”
“这么多年,我满脑子的记忆都是讨饭吃,被人打,被人欺负,要不是当年常爷在路边施舍我,恐怕那天就是我的忌日了。”
“常爷,有件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咱们刚才来的时候,我看到村子里多了很多奇怪的木桩。”
“木桩?”常小鱼狐疑道。
袁丁指着远处的田野说道:“就在村子四面八方,地里,山上,河沟边,都有,起初我以为是庄稼人为了挂上衣服,假扮稻草人,吓走那些鸟类。”
“可这一路走来,我发现上边也没挂什么东西,就是一根根光秃秃的木桩。”
常小鱼皱了下眉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先回村里。”
赶到老张家的时候,家里亲戚还在排着队悼念磕头,常小鱼和袁丁耐着性子等了几个小时。
直到临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老张家才算安静了下来。
门口的招魂幡在夜风中微微飘动,院子里放着的一口红漆棺材,静静的摆放着,家里到处飘着燃烧过后的黄纸。
常小鱼到了院门前,轻声问道:“刘婶?”
眼睛红肿的刘婶从客厅里走了出来,虽有些诧异,但因悲痛许久而面无表情道:“小鱼,你来了。”
“刘婶,我方便检查一下张叔的尸体吗?我觉得不太对劲。”
白天说过之后,刘婶也留了个心眼,因为在她看来,老张从工地回来就是洗了个澡的功夫,人就没了,这里边本就蹊跷。
此刻听常小鱼一说,连忙拉着常小鱼的手进了客厅。
关上房门之后,他蹲在尸体旁边,轻声念叨着:“老张啊,小鱼来看你了,过了今晚你该走就走,可不要吓着小鱼,也不要吓着孩子们。”
常小鱼缓缓的掀开白布,就见那张原本塌陷的人脸,此刻看起来更加枯萎,将白布彻底掀开之后,才发现老张整个尸体都陷入了一种溃缩的状态。
看着像是死了,实际上如同病入膏肓的人。
“刘婶,张叔死的时候就是这样吗?”
刘婶一愣,缓缓摇头,“不是。”
“你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他尸体上的骨关节是相连着的,还是断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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