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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刘然的赌约,花铁冷冷一笑,只道这小子这些时日,出风头以至头脑发昏,赶着送把柄,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他本想这些耕田时日,从中作梗令刘然等人无法耕田,而后再慢慢报复,却不想竟有意外之喜。
花铁顿时喜笑颜开,连那黝黑的脸庞,也掩盖不住他的喜色,而后朝刘然凶狠道:“老子宽限半月时日,倘若无法完成,休怪老子鞭下无情。”
闻言,刘然低头道:“一言为定,多谢花都头宽限半月时日。”
花铁说罢,便转身离去。
来到屋外看着梁护等人,其中有几人向他投来怯懦神色,嚣张的吐了一口唾沫,扬长而去。
梁护见花铁那神色,心生担忧,匆忙跑进屋内,生怕看见遍体鳞伤的刘然。
然而几人进屋,只见刘然如没事人一样坐在地面,似乎在深思什么,梁护急忙上前询问道:“如何?”
见刘然示意无事,梁护还是上前拉起他袖子,确定无任何伤痕,这才松了口气,旁边有人看刘然无事,便小心翼翼问道:“花都头,可愿让我们分到耕牛?”
刘然再度摇头,曹鸣顿时不满抱怨道:“你为何要强出头?事到如今我等也被殃及。”
抱怨之后,曹鸣见刘然神色平静,又厚着脸皮道:“刘然,不如你再求花都头一番,兴许他就不再阻挠了。”
听着曹鸣的话,梁护略微皱眉,看向了刘然,张平亮此刻忍不住了,手指用力指着曹鸣争执道:“你倒是好厚的脸皮,那日分田,你还记得自己说了何话?事到如今,可要各自飞?”
“况且,那花铁若不行那小人行径,偷袭张介,早已落败,何至于刘然哥上场,皆为他咎由自取,如今倒好,居然还上门寻仇,如此无耻之人,你等不指责,反倒指责刘然哥不是!”说罢,张平亮横眉冷冷看着几人。
曹鸣被一番指责,脸上挂不住,涨红脸争执道:“一码归一码,如今这事,怎能算在此?又非我一人无牛,你等也是,不想想自己,也想想家中老幼,而今无耕牛,一年收成待如何?”
其余几人听着曹鸣的话,也加入了进来,不大的屋子,几人的争执,如同闹市一般,令人头昏眼花。
面对几人的加入,张平亮也丝毫不怯场,几人间不分上下,自分田后的融洽气氛,此刻荡然无存,陷入了内讧。
最后曹鸣怒气腾腾朝刘然呵斥道:“刘然,事到如今你且说句话。”
刘然神色如常道:“花都头不愿让我等分到耕牛,便与他打了个赌。”
打赌?
几人闻言心中一惊,连忙道:“你赌了什么?”
刘然平静道:“我与花都头赌我等无需耕牛,也可在播种之前,耕好田。”
“什么?”曹鸣又惊又怒,指着刘然的手指略微颤抖,怒道:“刘然,你是何居心?你莫非认为赢了那康随,你便逢赌必赢么?你拿什么耕田,你能徒手变出一头牛?”
其余几人,也如曹鸣一般心生不满,只是未曾吭声,但望着刘然道的眼神,满是指责。
最终还是蔡崇制止了几人,朝刘然道:“刘然,你莫非有何法子,能令我等不耽误播种?”
刘然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杂草,对几人道:“我有一法子,不过需诸位一起,事到如今我等皆是一根草上的蚂蚱,且不论对错,你等也唯有信任我这一路,当然若是不愿,大可去乞求花都头,看他是否愿意开恩。”
曹鸣几人一滞,那花都头他们几人见了皆战战兢兢,谈何求情,如今也只剩下一条路,只能低头询问道:“有何法子?”
面对几人的询问,刘然只是吐出两个字道:“踏犁。”
踏犁?
曹鸣几人大失所望,他们皆是庄稼户,怎能不知踏犁,那踏犁较之耕牛,差了数倍不止,牛耕一日,踏犁需六七日方可,就算如此,这踏犁从何而来?
察觉众人失望神色,刘然平静道:“你们且前去耕田,踏犁这是,由我来想法子。”
几人也不作停留,拿起锄头面带怨气离开,唯有梁护与张平亮二人在此,一脸担忧的望着刘然,梁护低声道:“感觉如何?”
刘然轻笑一声道:“人之常情罢了。”
张平亮走了过来,看着刘然担忧道:“刘然哥,就算你赢了,你信那花都头的话么?”
数月以来的遭遇,令张平亮对军中军吏无丝毫信任。
刘然闻言摇头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信还有半月时日安稳,若不信,他身为都头,我等如何与他斗?先换半月安稳再谈,之后便等之后再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可。”
也不管张平亮有没有听懂,刘然朝二人点了点头,便拿着东西离开,他所走的方向,是弓箭手的营田司。
走在路上,刘然放眼望去,尽是未曾开垦的田亩,这些田亩上面长满出头的树根,在此之前皆是林地,而今被伐化作弓箭手的田地。
匆匆走了数十里,这才来到营田司处。
营田司屹立于青山寨脚下,其四面八方皆为田地,犹如一道防线,这便是护耕田,若是有敌人来至,也得先趟过田地,朝营田司进攻,那时便能有足够时间防御。
来至营田司,还是李云在此,他正拿着一袋不知是何人摘取的野果,悠闲的躺在营田司门前,享受着日光。
察觉刘然到此,眯着眼看了一会,这才认出是那日贿赂的人,便笑道:“你来此有何事?”
刘然恭敬道:“乞借一人。”
李云笑道:“来营田司借人,倒是新鲜,说来听听。”
刘然朝四周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道:“我曾听闻,营田司有一人,曾在厢军为木匠,后又转投这青山寨。”
“你倒是消息灵通,”李云望着刘然似笑非笑道:“你说的不错,是有这么一个人,但......”
李云并未将后面的话说完,而是低着头,抬手摩挲着指尖,刘然见此立即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子,这正是郑科所赏的五贯钱里的一贯,一千钱恰好是一两碎银。
拿着碎银,放入怀里,李云这才起身朝身后叫嚷道:“朱平,有人找你,快出来。”
随着李云的叫嚷,营田司里出现一名男子,他身高五尺五,比刘然高一寸,穿着简陋寒酸,身上还有木屑,一路小跑到李云面前,讨好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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