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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跟她逢场作戏吗,怎么当着众人面许诺只娶她一人了,以后你俩和离了让虞姑娘怎么办?”姚含均因为着急语速有些快。
姚含均他早就与梁璟沆瀣一气,共谋大计。两人的消息互通,毫无隐瞒,他自然是知晓虞悦要帮梁璟一事。
“和离”二字落在梁璟耳朵里总觉得不太美妙,略带不悦地皱眉,放下茶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先让他们相信就行。”
姚含均稀奇道:“哟,咱俩认识十几年,我头一次见你只考虑眼前事,你很不对劲。”
“瞎嘀咕什么。”梁璟一把别过他凑近的脑袋,顺便孩子气地将手在他身上抹了一下。
姚含均对他们之间的小打小闹早已习惯,话锋一转:“说起来虞姑娘也是个聪明人,以退为进,将裕贵妃的念想掐死在摇篮中。不然你们任由她将人塞进府中,请神容易送神难,以后定要生出许多事端,再想处理就麻烦了。”
“你怎么不夸我?是我掐死的好不好。”梁璟斜睨他一眼。
“没有人家虞姑娘抛砖引玉,哪有你后面借题发挥的机会。”姚含均轻飘飘噎他一句。
今早的传闻突然又钻进了姚含均的脑子中,他才意识到梁璟此刻应是带着怨气的。难得见他吃瘪,作为好友怎能不趁机损上几句,“请问瑞王殿下对搀扶腿脚不便的老者过路的传闻作何感想。”
好不容易消退一些的羞耻感又涌上心头,梁璟扶额无奈道:“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了。”
回应他的是一串无情的嘲笑,就知道他是把姚府当作地缝钻了。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几天的早朝他也会找理由逃掉,待人们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梁璟就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
姚含均再次前倾身体凑上前问:“我说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虞姑娘不自知,趁这个机会给你点难堪。”
“我可没得罪她。”梁璟脑海中浮现出昨日下午他们一起在西市大买特买的和谐场景,莫名地笑了一下,姚含均一脸八卦闻着味就来了,“瞧你那一脸荡漾劲,不是说将计就计利用虞家造势,仅此而已吗?”
梁璟坦然地对上姚含均的视线:“是啊,仅此而已。”姚含均没趣地坐回椅子上,还以为有别的情况。
朋友坐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不会感到尴尬,两人默契地品茶放空,直到梁璟问道:“你知道东市有家名为‘荣鼎斋’的字画店吗?”
姚含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起字画店了?”
梁璟放下茶杯,缓缓道:“前些日子我查黄重珍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文信伯出入过荣鼎斋,满脸高兴地捧着个卷轴出来。没过几天,他的长子便进了户部,当上了金部员外郎。”
“你怀疑荣鼎斋背后有人卖官?”姚含均一下就听出他的弦外音。
见他点点头,姚含均正色:“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查。”
历朝历代都有买官卖官之风,无论经历怎样的改朝换代,官场一次又一次洗牌换人,都无法避免有高级官员卖官。
有职权的官员需要发展势力,讨好上级官员需要银两,收买下级官员也需要银两,日常打点也需要银两,仅仅靠俸禄是远远不够的。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把手中的权利变现,通过卖官换取银两。
而买官者一部分是权贵人家,一部分来自于没落士族或末流勋爵人家,寒窗苦读的苦他们吃不了,靠科考他们考不上,只能走捷径用银子砸出条路——买官。前者是想撑住脸面,后者则是搏能够靠他们在官场有所作为,振兴家族。
买官卖官做的都极为隐蔽,久而久之自成体系,利益关系遍布,不会让皇帝发现,也不会将消息流通到不属于他们的阶级中。
若不是偶然发现荣鼎斋的猫腻,不知他们还要猖獗多久。
虽说一般只能买到从七品及以下品级的官位,这些官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实权,不至于使朝廷生变。可长此以往会使朝廷愈发腐败,官位被有权有势的人垄断,真正有才能的人无法通过科举进入朝堂,朝廷失去百姓的信任,走向覆灭只是早晚的事。
改朝换代受苦的还是百姓,梁璟恨的是宣文帝,不是大朔。他只是想将宣文帝从皇位上拉下来,并不想看大朔动荡,百姓遭受苦难。
所以这事,梁璟必须得管。
“对了,”姚含均想到什么,用扇柄敲敲脑袋,“盯着定国公府的人传话说,近日定国公夫人频频外出,经常在钱庄一呆就是一整日,空着手去再空着手回,不知道有什么谋算。”
梁璟抬眸看向他:“钱庄?”
“康达钱庄,是金陵王氏的产业。”
去钱庄无非两件事,金、银、铜钱和银票之间的兑换,或是存取,作为东家多上一件事,查账。或许是钱庄出了什么乱子,才让定国公夫人接连几日收拾烂摊子。
梁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让人继续盯着,再探再报。”
“还有一件事,你今日不来我也要差人给你带信的,”姚含均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晏广济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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