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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婼后知后觉。
谢如烟当初便是被陆兆带进五皇子府里才会遭遇那噩梦般的一切的。所以在谢如烟心里,当家主母便都如沈清颜一般,不择手段,容不得其他女人。
而她刚才和谢如烟说明真相,又让谢如烟误会,哪怕她和陆怀瑾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也终究是临王府现任当家主母,所以陆怀瑾不喜欢谢如烟,她沈清婼就该理所应当的把谢如烟杀了,以绝后患。
沈清婼有些头疼。
她完全没想到,时隔那么久,谢如烟还没从当初的噩梦中彻底走出来——
怎么办?
她还能把谢如烟送去珍妃那里吗?
原本商定好的事情,此刻似乎已经行不通了。
见谢如烟还在瑟瑟发抖,沈清婼把人轻轻拥进了怀中:“我真不会害你,如烟,你瞧。”
沈清婼把刚刚放下的那杯茶端起来,昂头直接灌下。
“咕咚”,“咕咚”的,很快茶杯见底。
沈清婼还翻过来茶杯让谢如烟看:“瞧,一滴不剩,我都喝完了,真没毒。”
“哇!”谢如烟扬声就哭。
她反手紧紧抱住了沈清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可怕,太可怕了。表姐,这皇室宗亲都太可怕了。内里的弯弯绕绕我是一点儿都不懂啊,而且他们那些人看着文质彬彬,人模人样的,但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儿,都不是人干的。”
“表姐我到底该怎么做啊?我就只想鹌鹑似的活着,苟且偷生一辈子,不行吗?”那劳什子的皇贵妃为什么偏要把她指给陆怀瑾当妾?
她儿子名义上的女人送给她名义上的侄子当妾,她心里就不膈应吗?
谢如烟心底疯狂碎碎念。
沈清婼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暂时先留在青柳居吧。像以前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楚亥还陪着你。至于以后——我再和陆怀瑾商量商量去。”
不过陆怀瑾先前的状态也有些不对劲儿。
沈清婼索性先去了一趟厨房。
已经有人给熬好了醒酒汤。
沈清婼端着醒酒汤径直去了陆怀瑾的院子。
房门紧闭,里面隐隐有水声,唐林杵在门口,一脸木然。
见沈清婼进来,唐林这才有了一线生机似的,赶忙跑过来小声汇报:“大公子先前回来就给自己倒了两盆凉水,说是要醒酒,这会儿回来更是直接泡进了冷水桶里,还不让任何人靠近,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沈清婼端着茶杯的手绷紧了一些:“进去多久了?”
“半个时辰。而且前头水声很大,动作也不小,现在几乎没声了——”唐林规规矩矩,一五一十的回答。
沈清婼听得眉毛一挑:陆怀瑾竟然进去泡了这么久的冷水澡?
先前他身上就是湿的,这春寒料峭的时候,他又泡这么久冷水澡?他就不怕生病了吗?
沈清婼有些急了,当即就吩咐唐林:“踹门进去,把人拉出来,穿好衣服,让他出来见我。”
“是!”唐林转头一脚踹开房门,急吼吼冲了进去。
里头传来一阵争执声,紧接着唐林惊叫:“公子!大公子!”
“完了!大公子昏死过去了!”
沈清婼:“……”她扬声就唤:“唐柳去偏院把大夫叫过来!”
随即,她端着解酒汤大步走进房内。把醒酒汤放到桌子上,她偏头看向已经抱着陆瑾瑜跑过来的唐林。
唐林胡乱把外袍裹在陆怀瑾的身上,着急忙慌的把人塞进了被褥中。他头上的发还湿淋淋的,沈清婼又忙在他脑袋下垫了一块吸水的厚垫子。
做完这一切,唐柳带着大夫匆匆走进。
仔细给陆怀瑾把了把脉后,大夫满脸严肃道:“久郁攻心,心思过重,被酒水一催,气血翻涌,偏又泡了冷水,冷热相激,这才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夫人若是还想让人好好活着,就莫要再做伤害他之事了!”
“他先前应该便遭遇过不少创伤,只是掩饰的好,让人瞧不出来,但他遇到事情容易钻牛角尖,想事做事有时候也难免偏激。夫人既然是他夫人,自该对他多多上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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