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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救了人间一场大旱的姑娘,担不起那句句仙人的称赞,也看不了哀鸿遍野的民间,甚至都受不了郑力的一跪。
从头到尾,哪怕邹娥皇穿书了,她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要让她去干主角的活。
她心里有一万种念头呼啸而过,在一个瞬间她都想告诉道祖这只是一本既定轨迹的书,有命定的英雄。
她好害怕。
如果这事只和她有关,其实搞得怎样砸都无所谓,可如果这背后是千丝万缕,邹娥皇只觉得手上的剑都变得迟钝了。
好像二十年前的大雨还在下,好像那日口里其实不是苦味而是铁锈。
就在这个时候,邹娥皇听见背后的剑嗡嗡作响。
第50章我是来还剑的
蓬莱道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这个时候他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倒不是为了和夜自咎那个什么赌局不赌局的。
只是救世,名头听着响亮,难道就真是什么好事不成,左右不过九死一生罢了。
如果邹娥皇自己不愿意,那谁说的了她错了。
反正还有个宴霜寒在前面顶着么
道祖云无心这样一想,心情就又愉悦起来了。
要想活得久吧,就不能太好面儿。
他抿了口温热的茶,脸色一转刚刚的凝重,语调也带了点松然的笑意:“这样也好,从现在起,你便闭关三年,至于什么续命的灵丹妙药,蓬莱又不是没有,短续个十年八年是没问题的,等到十五年后幻海天秘境开了,叫他们给你带回来九转丹也是一样的。”
“天机子今日来了,说要见你,本座估摸着也就是为了这些破烂事。”
邹娥皇这才仰起脸。
她问:“道祖,天机子在哪里?”
邹娥皇很久没见到过天机子了。
上一次还是几千年前的天骄宴上,对方亲眼见着她被宴霜寒打的剑心破碎,灰头土脸地地落荒而逃。
——而邹娥皇十分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在最后落荒而逃的时刻,绝对听见了天机子无情的嘲笑声。
因为那场天骄宴上大部分人都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笑也是捂着嘴含蓄地微笑,只有天机子一个人发出了耳熟的鸭子笑声。
得意洋洋的。
招人恨得牙痒痒。
两人还在幻海天秘境里同行的时候,这人就曾惆怅地对她叹气,说他有个师兄使得一把好剑,因为这个原因他一度对剑都怯场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天机子在昆仑的辈分等同于她在蓬莱的辈分,所谓的那一个师兄,再没别人了。
只有宴霜寒。
邹娥皇当时嗤笑一声,擦着自己的黑剑道:“什么好剑,我去试试。”
天机子闻言捧着肚子笑,“你该庆幸你没这个机会,我师兄从不轻易出手,不然你这般嚣张,又是三脚猫的功夫,在他手下,剑心破裂也是迟早。”
这句话说的实在欠揍。
而天骄宴后天机子那笑又着实太幸灾乐祸。
以至于现在邹娥皇想起这个人,第一反应不是旧情,便是手心痒痒。
特想抽他
蓬莱道祖:“他现在就在待客楼,你可以去看看。”
“怎的给他用上了待客楼,”邹娥皇咋舌。
待客楼是蓬莱顶上夕云楼的别称,夕云楼是蓬莱岛唯一一个能看见完整日出日落的地方,一日之中,日初之际和月上之时都有巨大的灵力波动,适宜修炼。
但平日里严禁旁人进出,只做待客之用。
上一次接待的人还是他们昆仑的老祖夜自咎,现在就变成了天机子。
要知道前日里那场有关密州封锁的大会,宴霜寒、尹月、越海几乎除了佛子渡情、老祖夜自咎之外的大乘齐列一堂的时候,这夕云楼也仍只是空着的。
邹娥皇纳闷,她想天机子是哪根葱。
怎么还住上夕云楼了。
等她从道祖的住处出来,沿着山路向上走,最后停在夕云楼前,推门走进去的那刻——
竟还真见到了一根葱。
那是一个皱褶如橘子皮一样耷拉在脸上的老者,身穿水绿色的长衫,双手拢在袖子里,腰间空荡荡地只配了把剑鞘,头发是黑白掺色的,就像是一颗葱的根。
邹娥皇与这老者面面相觑。
“天机子?”
她迟疑道。
在那一瞬间,邹娥皇脑海里有关岁月一共想起了两句话,一句是:岁月不饶人,还有一句是:岁月是把杀猪刀。
她还记得十七八岁时候看见的天机子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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