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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没听懂这古怪的客人在说什么那就好,不过修士就是再奇怪点也正常。
之前何城不还有个出了名的邪修一直没抓到么,听说是个画师,只是正道的画师都是拿灵墨入画,唯独他,却是要拿人血为料,人皮铺纸,人魂作笔;正常人瞧一眼就要疯了,那邪画师还画的津津有味。
掌柜这么一想,忽然又觉得脖子冷飕飕地,于是缩了缩脖子就走了。
屋子里,邹娥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对于明日的鸿门宴还有些忧心忡忡。
正坐立难安之际,隐隐约约听见走廊里传来了几声脚步。
“十四盟...散修...容无常....”
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传透隔音不太好的木墙,打断了邹娥皇的出神。
对面住人了。
还是个十四盟的散修,她迟缓的想。
叫容无常?嗯...这个名字,怎么有点像她那个死了二十年的大师兄——容有衡?
错觉吧。
次日清晨,邹娥皇先蘸水用半干的毛巾把包着厚布的剑擦了一遍,再甩了甩上面的水珠,才系到身后。
剑是剑修的命。
这样的步骤她每日早晚都会做一遍。
邹娥皇走出门不久后,对面的木门也吱呀地一声响。
靠着门框的青年泪痣微亮,明明还是昨日那平平无奇的五官,换了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窄袖云纹锦衣后,倒有些说不上的风流倜傥。
他手上捏了一张,眼熟的婚帖。
……
昨日还是青泥瓦砖铺成的石路,今日那些浇着泥点子的水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红色的碎纸与铜钱铺满了何城的主路。
在这座儒修的城池里,只有显赫如何家,才能一夜之间将天地换了颜色,将水墨画般的矮房屋装点成了喜气洋洋的火红色。
路旁站了几个何城本地人在闲聊。
“你们都看了早上那出迎亲了么?要咱说真是大手笔,八匹上等灵马压的轿子,光聘礼都堵了有七八条街,何二爷还生怕新娘排面不够,听说一会婚宴上,何家的老祖春生道人也要来。”
“明珠小姐能嫁给富贵爷,命真好!”
“是啊,但她妹妹就不如她咯,听说昨日跑了。”
“明阿公听说要气疯了,本来要寻他家婆娘的不是,嚷嚷着说要休妻,觉得都是婆娘没教好才闹出这样的丑事,最后还是大姑娘劝住了,跟他说何家一定不希望这事闹大...”
几人说的正热闹,忽然就听到了一声笑。
这笑听着不冷,也不像是嘲讽。
但总觉得怪怪的。
众人顺着视线往过去,却看见是个面容平常的女修。
“笑什么?”他们禁不住问。
邹娥皇抬头看了眼这几个人,有青衫儒生,也有开衫的庄稼汉,有佝腰的老婆婆,也有抱着孩子的新妇。
但无一例外的,都是何城本地人。
邹娥皇回道,“羡慕你们这圣人化就的何城,和外面那打打杀杀的修真界就是不一样。”
“活在外面的姑娘们要兢兢业业地修炼,偶然突破或是秘境里淘的机缘...千辛万苦才能得旁人称一句好命,而你们何城么,直接来了句求仙不如嫁女。”
求仙不如嫁女——
在强者为尊的修真界,竟也会有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出现这种反古的论调。
她鲜少出声讽刺旁人什么,只是凡事都有例外。
何言知若是知道他拿命换来的何城,最后成了这副模样,连夜棺材板恐怕都要撬开。
邹娥皇摇头,没理会那几人青青白白的脸色,转身便走。
走了没多远,就在何家大门处看见了个熟人。
穿着一身银白色剑袍的少年剑修,大大咧咧地盘腿挡在何家门口,一副不让他进去就不离开的样子,何家十几个筑基期的护院,团团围着他却始终不敢动手。
少年怀中抱了个黑漆漆的牌木,腰间胯了把晶莹剔透的名剑。
名剑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西吹雪。
“何九州?”邹娥皇试探道。
“你挡在这里做什么?论道大会已经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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