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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竟被这家伙说中了。难道,他真是这里的长期住民么?还是说,他也是为了云外镜才在这里生活多年……一切还是未知数,他们不敢妄自接茬。知道问萤住在这里可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他是个对狐狸皮毛图谋不轨的猎人呢。
“哎呀,还是吓到你们了。”那人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不逗你们了。你们是来找云外镜的吧?我听清楚了。”
谢辙与皎沫的眉毛拧得更紧。谁也不能从这话中感受到半点好意来。
见他们依然警惕,那人摊开手,对他们说: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晓。”
两人还是不说话。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了。”
听了这话,他们还是没说什么,但表情充满狐疑。
“你如何证明?”谢辙歪着头,“说不定,你也不过是寻找云外镜的一员罢了。”
“真正的云外镜在雪砚谷。并未被封存,而是普通地被当做一件展品。毕竟它早已经失去了过往的神力,沦为一面普通的、生锈的铜镜,甚至连人的面容也很难照出来了。这样的物品像什么摆件似的放在那儿,也不必担心有谁去惦记。”
“你说的这些没错,但又能证明什么?”皎沫静静地说。
“云外镜之所以失去神力,是因为它的付丧神距本体实在太远,它便只能沦为一面普通的镜子。一般来说,包括付丧神在内的器灵都不能分开太远的距离,否则灵体会被强行拽回来。仔细想想,就像地缚灵一样可怜可笑呢。”
谢辙看向皎沫,低声说:“他到底在说什么?”
皎沫还没有回答,那人又接着说:“能来到这里,来到万仞山中,看来你们的确知道不少内情。能让你们知道这些的人,想必十分信任你们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辙是发自内心地对此人感到疑惑。从他的出现,到他的话语,到他当下的举止,都让他们俩觉得十分困惑。截至目前他虽并未表现出什么敌意,但这莫名其妙的一切都足以令人不适。谢辙准备带着皎沫离开了,他们不该在这怪人面前浪费太多时间。
“哎呀,看来说的再多,还是不如直接证明来得更快。”
说罢,男人轻轻摘下帽子,露出白艾色的短发。不论是什么地方的人类,都不会长成这个样子。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个妖怪。但是,他隐藏得实在太好,直到现在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气息也不曾变过。
名为晓的男人拍了拍手,天空突然落下纷纷扬扬的雪。二人茫然地抬起头,伸出手,却感觉不到冰凉。很快,他们意识到晓控制的并不是天气,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某种结界。这些“雪花”正是结界的碎片,穹顶上一点点剥落。起初难以察觉,但周围的山都像是上了年头的墙皮,层层脱落,露出白色的天。而原本是天空的地方,却露出了嶙峋的山石来。一切都变了样,就仿佛两人先前站在一颗蛋里,蛋内的壳壁画得如真实世界如出一辙。只是蛋壳逐渐破碎、脱落,这才露出世界真正的模样来。
那些雪花全部消散了,融化在他们手中,连水渍都不曾留下。谢辙定睛一看,那白皑皑的属于问萤的小雪屋,分明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罢了。这么看来,他们老早就中了这妖怪的圈套,却浑然不觉。
“你——”
“再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晓,亦是云外之镜。”
他笑起来,如先前一样温和。
两人还没说什么,问萤忽然从门里探出头来。她连忙迈步跑了过来,走到他们三人之间。她看明白了两边的气氛,叉起腰来,有些生气地对晓说道:
“你又在吓唬别人了!”
“我可没有。”晓连连摆手,“这次可不一样!不信你问他们,我是不是一开始就承认自己的身份,才没有使什么花里胡哨的幻术吓唬人呢。”
于是问萤回过头看向二人。他俩有些尴尬,毕竟晓说的也没错。只不过,他们还是有一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
但是……
“您当真是云外镜?”谢辙的表情十分复杂。倒不是怀疑他的能力,而是在说话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与目标相遇,实在像做梦一样难以置信。
这时候,寒觞与霜月君也走出来了。他们似乎是说完了话。霜月君看向晓,朝他微微点头,晓也向她行了个礼。
这样一来,他们才勉勉强强地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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