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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中毒了,知道吗?”
“知道。”谢辙答,“是甲子桃的毒。”
“知道就好。那你自个儿会配药么?”
“每人四钱甘草,八钱绿豆,水煎分服两次。”
“不错。”
女侠正准备问老太太什么,她却提前摇了摇头,嘴里超大声地喊,说她耳背,让他们自己去抓。女侠转身准备去翻那些密密麻麻的药柜,却一筹莫展,盯着那些字发愣,八成是不大识字,或者光线太暗了。这时候,寒觞说道:
“甘草那盒已经空了……还有存货么?”
“唉,这老太太光是眼神好使,耳朵实在不行,还是别问她了。我自己看看。”
他们终于能认真看看这位女侠的模样了。虽然只有背影,但也能看个大概。她穿着棕红色的衣裳,布料看起来一般,但样式显得比较高级,说不准是订制的。衣料上有些暗纹,在明暗变化的光下,显露出一种像是熬焦的糖似的光泽,这让她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像精心雕琢的红木摆件。她留着黑色长发,在中段扎了一股很随便的马尾,从侧面搭在前胸。现在它被拨到后背了,能看到发带上有朵梅花做装饰,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她忙上忙下找着什么,像个勤劳的小蜜蜂。
这位女侠是忽然闯入陶姑娘房间的,不知她俩是不是有什么个人恩怨,客观上讲她的确救了他们一命。只不过他们素不相识,好像没什么帮忙的理由。叶聆鹓艰难地转过头看了过去。现在的她每动一下,皮肤都有种异样的牵连感,像一万个蚂蚁在上面爬似的,还带着点刺痛。可想到另外两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真是有口难言。
“嗯……”
找了半天,她好像只找到两味药。女侠转过头,对寒觞说:
“那个那个……鼻子很好使的妖怪。对,就你,麦冬在哪儿?”
“啊——在左上第三列,第四行的抽屉。”
说罢,女侠麻溜儿地摸过去了。她将抓好的药很快称了一下,然后一股脑扔进柜台前的药臼里,撸起袖子捣蒜似的锤了起来。那阵仗让他们眼睛都直了——也太利索了,而且她手就不酸吗?刚打了一架的她好像还真没什么感觉。她看了看药壶,空的,就放心地舀了一瓢水倒进去,再把飞速捣好的草药一股脑倒进去,拍了拍手上的灰。
“咦?火折子呢?”
寒觞一打响指,炉子里的火便燃了起来。女侠微挑起眉,说道:
“你果然是妖怪,我没看错。对啦,你们记好:两钱四的麦冬、等量的参、一钱六的五味子,水煎两次,分服两次,也能解毒。嘿嘿,不知道了吧?”
她笑起来有点僵,不是那种很自然的表情,但能从声音里听出她的真诚。她好像确实心情不错,可能是见义勇为带给她的成就感……谁知道呢。而且她说话好像总是以问句结尾,可能是一种个人习惯。
“您刚才……给老人家看了什么,她没阻拦你?”谢辙有些在意。
“啊,这个吗?”女侠倒也不在意,拎出一个小铃铛,“这玩意儿。老太太耳朵不好,但眼神还不错。这样也免得我解释啦。你注意到啦?”
“说实话,自从与您对视时便确认了。”
女侠点点头,抱拳道:
“绀香梅见·如月君,参上。”
谢辙一时说不出话来。寒觞也有点懵,他疑惑道:
“我、我听闻您在大约五六百年前,活着的时候……是一位巫女。可看您这身手着实像是练过的,神社有这样的……修行吗?”
“太久了,忘啦。我连自己名字都记不得,你跟我讲这个?”如月君挠挠头,又接着说道,“啊,不过我还有个别的名字,你们可以叫我阿七。”
“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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