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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声寒并不确定:“我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连接……但就算没有,天界的时间相对这里而言,也为她留下了应当足够长的时光。大概吧……”
他们没得选,而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君乱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等一下。白少侠既然将名为音乐天的妖神赶了回去,那么,那些被他们收起来的法器……”
“我避开了。”白涯果断地回答,“我在它体内看到了那些东西。他们似乎还没有学会如何正确地使用所有法器——不然对付他们可能也没这么简单。不出意外的话,它们现在应该散落在皇城各处……”
谁曾想几人沦落到在皇宫捡垃圾的地步呢。
云开雾散,却已是夕阳西下之时。趁天黑之前还得将它们找到,可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那些被控制的人已经恢复了意识,有些人倒下了,再也没站起来。想必,城外的那些人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扔下工作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诸如“我灶里还烧着火”,“我衣服洗了一半,要顺河漂走了”,“我的店没有人看了”的议论不绝于耳。虽然人们还在困惑,很多游手好闲的充满好奇的人仍徘徊在门口,更多忙着工作的人还是早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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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有人揭开了白涯的符咒,陆续走了。
不再有人道谢,也没有人道别。自始至终,他们都只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工具也不需要拥有过于丰富的感情。或许就和真正的蚁穴一样,忙碌的工蚁们只顾埋头工作,从不停下脚步。对于兵蚁、蚁后位置上的人在干什么,并不需要他们过多关注。
死了太多的人,他们也不知是谁杀的。对于国师的拥护者与教主忠诚的信徒,白涯他们才是破坏了他们乐土的入侵者,才是应该被抵抗的敌人。如今没谁有精力告诉他们自己心中所想,也没谁有兴趣了解事情真正的全貌。人人都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
这么想来,没把他们直接赶出去已经是给了面子。但歌沉国不能停留太久。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受到非议。总之要快些把法器重新收集起来才是正事。
望着人们离去的背影,几人准备着手找东西了——这会儿应该没谁有力气顺走什么吧?毕竟他们都更想回家和老婆孩子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而就在这时,人们都停下脚步。虽然反应仍有些木讷,不过还是对着远处来的人行礼。
是秋若筠。
有两位下人一前一后抬着架子,她端端地坐在上面。看得出她身体还是很弱,甚至无法下地走路。她身后零零散散跟着一些守卫和宫女,大家眼神怯懦,像极了当过逃兵或是躲在桌子下的角色。但这没关系不是吗?至于太后本人,她的疾病与歌神的关系十分复杂,不是说国师消失了她的健康就能回来。对于这点,他们都很可惜。
“……”
傲颜张开嘴,好像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似乎问什么也不合适。但太后并不介意,她压了压手,示意他们不必行礼也没有关系。
“我很感谢你们。对皇城的破坏,日后我们也会慢慢修缮;对于百姓们的情绪,我也会做出一套体面的解释,但是……”
“我们不会停留太久。”白涯开口道,“找到这里的法器我们就离开。”
太后点了点头。
“嗯……我会派人一起帮你们寻找,并将内城封锁起来以防万一。我们都不理解它的价值,应当不会有人私藏。只是,找到以后你们就要离开,越快越好。”
他们都不说话,只是默默点头应和。太后的态度不难理解,她倒不是真的着急将他们扫地出门,而是因为神明的拥护者不在少数,他们都是盲目疯狂且不理性的。留在这里,对两边来说都是一种隐患。何况……
太后她,姑且也算拥护者之一吧。
她的女儿秋未语,想必已经……没有歌神牵线木偶一样的操纵与维护,她只是一具尸体而已。如今的太后,兴许终于接受了这个既定的事实吧。
这是一场漫长的死亡,漫长的诀别。
今后又会怎么样呢?她的身体究竟会不会慢慢好起来,还要等时间来回答。没有了小小的女王,她必不得不回归王位——凭借这孱弱的躯壳。她会遇到新的良人吗?又如何确定对方不是为了国家大权而来?而她还会信任谁吗?
算了……都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说到底啊,是他们太爱管闲事,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
都是自找的,谁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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