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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有关系吧,关系不那么大;没关系吧,好像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晏?拖着长腔怡然自得,随便依靠在墙边。
“少卖关子。”白涯没有耐心,“你不是在摩睺罗迦的地盘吗?怎么又优哉游哉地跑到这边来了。你这腿可真够长的,在几处地方来回蹦跶。”
晏?竟然有几分不服:“哎,你说话能不能放客气点?我这次来,可是来帮你们的。”
“真是太阳打南边出来了。”君傲颜撇嘴一笑。
“笑什么?我说的可是实话,不信——”
“但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柳声寒也无情地打断他,对他的说辞并不买账,“还有这些劳工的事,你最好也能给出一个交代。”
晏?微微瞪大眼睛,一副多么纯情无辜的样子。
“交代?什么交代。”他摊开手,看上去清清白白,“虽说这炼药厂的确不是我办的,我还确实知道点东西。不过,这一切可都循规蹈矩,无可指摘,就算我告诉你们,你们也挑不出毛病。”
傲颜感觉自己气得太阳穴都在跳。不要脸的人她见得多了,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个。
“挑不出毛病?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还身带残疾,你还说没毛病?而且这些人是你们正儿八经招来的么?别是什么威逼利诱敲诈绑架骗来的吧!”
“哎哎哎,嘴上注意着点儿,我都要替这药厂的主人冤枉了。这地方包吃包住,每天睡够足足四个时辰,一炷香也少不了;一日三餐也规规矩矩,绝不会让兄弟们吃糠咽菜,对吧?你们一会要去后厨看看么?身体不好,那是他们本来就不好,再怎么调养就那样儿了,救不了。有的人生来就是富贵命,有的人生来就没法儿享福,咱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做点分内的事儿,是不是?说残疾可就更血口喷人了,分明是厂子好心收留这些人来做工。那些个缺胳膊少腿的,在江湖上连一口饭都难混,受尽了寻常人的白眼和唾沫。这儿可就不一样了,没有任何冷言冷语,没有任何歧视偏见,可真是人人平等的世外桃源,一般人可没这福气。”
“你他妈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你怎么证明他们是在厂里受的伤?能吗?不能吧。再说了,他们对此地的一切工序都了然于心。哪怕谁擦破了皮,这儿可是第一时间就给人上药疗伤的,我亲眼见过。怎么,你们亲眼见过谁受了伤,被置之不理的?”
“你少强词夺理!”
“别光反驳我,拿出点证据啊?证据。”
看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三个人都觉得头皮发麻,难以抑制冲上去将他按在地上打一顿的冲动。有人说你偷吃了他家的东西,你分明没有,却被捉过去审问,逼你证明自己没有偷吃东西。这怎么办?难不成把肚子给你剖开看看?而且凭什么他说什么就要信什么,他自己的理论不也站不住脚吗?口口声声问别人要证据,却不证明自己发言的准确性,实在是双标至极。但若是真对他动了手,显得是自己理亏,狗急跳墙似的才要出手。
这可真是太气人了。都知道他在鬼扯,可偏偏不能反驳,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白涯也从来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他一般是提着刀直接上的。
“干什么?”晏?伸手指向白涯攥紧刀的手,“想动手不成?这儿的劳工这么密,你不想伤及无辜吧?他们可都还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尸体。身为人类,你无辜之人杀得太多,是要下地狱的。”
结果白涯不吃这套。
“刀落哪儿我心里清楚。”
说着,他扬着刀就要砍过来。看来,比起被乱扣帽子的风险,他更想割掉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晏?一愣,发现这人实在是“不讲道理”。于是他连忙伸出手挡住他,当即改了口:
“你们还要不要琴了!”
刀刃距离晏?的手掌只有半寸。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白涯的眼睛向上一翻,死死瞪着他。傲颜和声寒也感到些许惶恐:他怎么知道,三人需要找那下落不明的五弦琴?虽然这不是他们此行来到炼药厂的直接目的,但这句话显然让他们陷入了深思。是谁走漏了风声?不可能啊。知道详细情况的,只有松川阳和国母。松川阳请他们帮忙找杳无音信的兄弟,不可能举报他们,国母更不必说。难道还有谁听到了他们与国母的对话,去给外面通风报信不成?
就像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样,晏?笑着摆了摆手。
“我说中了?别想了,不是谁告诉我的,是我们猜的。”
“凭你?”傲颜皱起眉,“你们?”
“嗯哼。你们几个一路上过关斩将,虽说不是真一开始就冲着每位神灵的法器来的,可现在大约已经知道真相了吧?这样的你们,怎么会善罢甘休呢。现在你们要对付的,想必就是起初对你们发号施令的香神乾闼婆,与他的义姐紧那罗。能破他们声乐的神器,只有那传言死人造的鬼琴——棺材板造的五弦琴。你们肯定在找它吧,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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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如何知道这一切?
“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柳声寒直视他的眼睛,“你为什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巧合,你信么?”
声寒的脸上毫无情绪,晏?意识到自己讲了个无聊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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