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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四帝并立八方马乱第二节（第1页）

吉义为玖玖之事困扰，直到有一天，带玖玖去广州城郊黄埔村边新兴的港口一带游玩，观看来往南洋番邦做生意的商船队鱼贯而来又鱼贯而去。

有个下南洋经商的广州商人，在南洋买了一只当地的奇鸟——鹦鹉。那只鹦鹉非同于寻常禽兽，极有灵性，见人不惊而且还会学人说话，很能讨人欢心。在华夏极少有人见过这种奇鸟，见了都说稀罕有趣。那商人想方设法要攀上皇家关系，正逢皇帝与小公主光临，机不可失，忙以鹦鹉献上。吉义重赏那商人，给予御用商人资格，不在话下。

那鹦鹉不用笼子，自由放养也不会逃逸，见人便会热情打招呼。在一群人之中凭着灵性便识别出玖玖是一群人的中心，遂跳到吉义肩上，俯身对吉义怀里的玖玖亲切招呼：“雷猴！”

玖玖见其又漂亮又好玩，喜笑开颜，向鹦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鹦鹉又叫一声：“雷猴！”接着再问候一句：“喜卓美？”

玖玖瞪着大眼睛道：“你叫雷猴喜卓美？”

鹦鹉点头道：“雷猴！喜卓美？”

玖玖与鹦鹉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然后鹦鹉便大胆地蹦到玖玖的肩上，一边用头蹭玖玖的脸，一边继续叫唤：“雷猴！喜卓美？……雷猴！喜卓美？”

玖玖转头对吉义道：“爹爹，它叫雷猴喜卓美呀！”

吉义在广州住了一阵就知道，广州话的“雷猴”是“你好”之意、“喜卓美”是“吃了没”之意，当下哈哈笑道：“对对，玖玖聪明，这鹦鹉叫做雷猴喜卓美。”又对鹦鹉道：“好吧，这位雷猴喜卓美卿家，朕封你为皇家侍从之职，从此专职陪同朕的宝贝女儿玩耍，不得有误。”

玖玖有了雷猴喜卓美相伴，哭得就少了，再经众人各种方法哄开心，渐渐就不哭了。吉义少了件麻烦事牵绊，可以安心北伐去也。

天命元年三月，越海义军十万大军完成北伐准备，浩浩荡荡开离广府，杀奔潇湘。

潇湘地方如今分为湘东和湘西两道，分别以潭州和武陵为首府。潭州和武陵都是潇湘地方历史悠久的名城。潭州在古时候郡县制时叫做长沙郡，故又名长沙；武陵由于做过常德军节度使的幕府所在地，故又名常德。现今湘东节度使褚龟蒙、湘西节度使曹国雄都是臧家一手引荐提拔的，自然属于臧天佐的势力范围。

吉义经过考量，决定先攻打褚龟蒙。于是义军主力出五岭，入湘东。吉义另派田沧海率领一军攻打曹国雄，因为田沧海原本与曹国雄领地接壤。

田沧海在杀死韦遵归顺吉义之时，将自己与韦遵先前所得的第五家两个美女第五芬、第五芳献给吉义。

吉义并不稀罕美女了，没有自己纳为妾侍，而是将两个美女转送给尚未娶妻的蒋斗器、方福基二将。二将大喜，攘臂大叫要更加卖命为天命天子打天下。吉义笑道：“也不用更加卖命，只要像以往那般就好。我只怕你们有了老婆就斗志消磨了。”蒋斗器、方福基齐道：“哪能啊！”

吉义任用田沧海，也想任用田沧海的得力手下，除了靳狮雄之外还听闻向死生、佟孤月之名，吉义向田沧海询问他们何在。田沧海只得禀告说靳狮雄等人由于杀了不少义军将士，畏罪而逃。吉义道：“战场之上，各为其主，其罪可恕。你可派人追寻他们，寻到便送来我这，我必赦免他们，且委以重用。”田沧海喏喏连声，遵旨派人去寻找，但是并不能找到。

由于献美女并不能讨好吉义，吉义要的人也找不到，田沧海生怕吉义不高兴，请求率本部兵马作为义军的前驱，好好效力。吉义遂让田沧海去牵制住湘西节度使曹国雄。田沧海果然十分卖力而为，吉义大军还未出五岭时，田沧海已先与曹国雄干上了，使得曹国雄自顾不暇，无法支援湘东节度使褚龟蒙。

褚龟蒙为人和善、开朗又有些滑稽，是个人缘很好的人，又与吉义是同乡，先前在与江右义军较量时颇留情面。在义军联盟失败之后，江右义军余部有时候转战到他的地盘，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索性两眼全闭，不图剿杀义军以升官发达。

而如今吉义所率的越海义军，汇集了以往的江右义军与别的多支义军，发展壮大，雄踞南方十道——南岭道、南海道、桂南道、桂北道、云南道、三江道、黔南道、黔北道、南赣道、漳泉道，出兵十万北伐中原。而要向中原进军，首当其冲就要攻打湘东道。所以不是吉义有心要欺负褚龟蒙，实在是义军的战略方向使然，必须打下褚龟蒙的地盘。

褚龟蒙也知道吉义要北伐必然要打自己的地盘，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审时度势，褚龟蒙觉得自己抵抗义军是不行的，指望臧天佐救援也是不行的；但是，自己以往受到臧天佐一手提拔，而今是臧天佐十分困难之时，要背弃臧天佐投靠吉义是大不义之事。这与先前成山宰要除掉郑闰两家、郑闰两家因此背弃成山宰的情况不同。褚龟蒙思来想去，宁死不做大不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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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以蔽之——吉义不是有心要打褚龟蒙，但必须得打；褚龟蒙不是有心要抵抗吉义，但必须得抵抗。世上的事情，有时就是这样身不由己。

褚龟蒙遂尽起手下二万兵马，开赴湘东道南部的郴州，依靠骑田岭的关隘，阻挡义军。

骑田岭是南岭的一部分。南岭由一系列山脉组成，其中最主要的山脉有五道，因此又名五岭。哪五岭？由西向东分别是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骑田岭、大庾岭。这五道山脉大致都是东北至西南走向，骑田岭是其中地域最小、高度也最矮的，但因出产特异的金属——“精铁”而有名。那种骑田岭特有的精铁，如金一般沉重，却不像金那么柔软，其质地极为坚硬，而且极为耐火，难以熔化。这世上寻常的冶炼办法根本没法熔化它，必须由厉害的法师用厉害的火法才行。其冶炼虽难，但其锻造出来的乌钢是造武器的上选材料，可以造出重量、硬度和锋利皆超乎寻常的精品武器，对阵之际能将对手武器摧折，而自己武器无损。

由于骑田岭精铁具有非凡意义，先前成山宰与臧天佐两家受伪诏唆使而大战时，成山宰军首先便进攻湘东，直取郴州。当时褚龟蒙亲自驰援郴州，在敌军重兵围攻之下保住郴州不失。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莫看他乐呵呵的面孔、发福的身躯、大腹便便的肚子，其实也是一位身经百战、有胆有略的名将，做节度使是凭实力，不是盖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