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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召唤灵兽进军广州第八节（第1页）

项羞花便对项忠道：“既然舅舅主意已定，奴家必竭力助舅舅成功！奴家这便……”

项忠却摆手打断，以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你答应我做一件事！”

原来项忠亦明白这件事十分凶险，凶多吉少，纵然侄女动用她的私人力量帮手，也不能提高多少胜算，输了就会一败涂地，灭族之灾。项忠原本与项羞花的母亲项大姐两个相依为命，并没有别的兄弟姐妹。项忠决定与其成年的四个儿子一起搏这件事情，但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幼子，派不上用场。项忠就要侄女带幼子，两个先行逃离，如果一搏失败还能留条根。

项忠的四个儿子个个勇敢，都愿意跟父亲一搏，成则家族大兴，个个有王侯之份；不成则死在一起，不失为英雄一家！他们也都请项羞花不要牵挂他们，赶紧带小弟走。成的话再回来，大家共享荣华富贵；不成的话就远走高飞，项家还有后人！

于是项羞花带着项忠的幼子，先避居到京师郊外。打点樱梨院历来赚到的钱财，容易搬动的金银财宝，都搬到郊外庄上，备好良车快马，随时可以逃离。然后项羞花再派狄霰去告诉蔡德音，让蔡德音作打算。

蔡德音得知段仙芝弑杀皇帝取而代之的事情，免不得也是震惊。好一个车骑大将军，好一条处心积虑的长远之计！如果让段仙芝知道了别的人已知他的大秘密，必然都要斩尽杀绝！他煞费苦心，花费多少工夫和年月，所要办成的大事，不会容许有人在他将要成功之时节外生枝。哪怕蔡德音与他也算是情人，但不过是互相贪图美貌而发生的同床异梦关系，不足以让他手下留情。如此坚忍的人，为行大事，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蔡德音想明之后，出了一身冷汗，嘴唇煞白。冷静寻思，为自己打算，应该跟着项羞花逃走。蔡德音自己是个弱女子而已，家门权势不足以倚仗。蔡家的权势无非是靠着皇帝的恩宠才有的，如今无忧天子已死，蔡家的权势已成空。四姐妹一个贵妃三个国夫人，看起来一门显赫，实际上除了皇帝都没有别的倚仗。段仙芝一旦露出本来面目，四姐妹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由于这时候蔡太师和虞夫人已故，蔡德音父母双亡也就没有什么牵挂，自己想走就走！蔡太师前妻和别的妾侍所生的儿女，蔡德音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任他们自生自灭去吧，横竖他们也跟着四姐妹荣华富贵一时，享受了不少好处。至于一母所生的大姐邹国夫人蔡雅音、三妹邾国夫人蔡清音、小妹贵妃蔡馨音，蔡德音虽然是个感情淡薄的人，好歹还有些亲姐妹的情分。如果有办法的话，想要让她们跟自己一起逃生。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蔡德音细细寻思……还告诉了名义上的丈夫逢龙马。逢龙马是个沉稳有谋的人，能帮忙想办法。

在京师的决死一搏，很快就要发生……

项忠一边警惕段仙芝对自己下手，一边也找机会先下手为强。

项羞花携着项忠的幼子项越，以及狄霰、萧三娘、郁湮雨、郁沣雪、郁满霜、郁沐露、郁染霓等一众女将，还有狄霰与吉义的女儿玖玖，等待决死一搏的发生。

蔡德音一边与逢龙马、宋芸、陶金莲等可以保护她的人做好逃离京师准备，一边等候项羞花的消息，一有不妙，立即会合了逃走。至于逃到哪里去，项羞花说她有去处，假如蔡德音自己没有想好去处，就先一起走了再说。

项羞花所想定的去处，就是岭南。项羞花消息灵通，已知吉义在粤东登陆之后，先后攻下了潮州、梅州、循州等一大片地盘，已经颇有势力。作为以往曾经多方帮助过吉义的干姐姐，项羞花相信去投奔吉义的话，必会得到善待。由于距离遥远，消息难以及时到达，项羞花不知道这时候吉义又已经拿下了惠州、韶州，正在大举进攻广州。不过项羞花善能看人，已可预知茶陵公主和驸马决计不是吉义对手，估计吉义拿下岭南是容易的事情。吉义作为早已名扬天下的大英雄、如今又是异军突起的天下最强义军——越海义军的首领，大有成大事的希望。除了投奔吉义，还有哪个更好的去处？

这个去处自然暂时不好跟蔡德音说。众所周知，吉义与蔡德音可是冤家！如果项羞花径直跟蔡德音说要去投奔吉义，一来蔡德音还不一定肯；二来决死一搏的赢家也还没有决出，如果是项忠赢了呢？那就不用逃了，又何必说出想逃去哪。

为了安定蔡德音的心思，项羞花让狄霰去蔡德音家呆着，这样免得蔡德音担心项羞花会甩开她自行逃走。狄霰索性与萧三娘抱着玖玖，重新进城，来到蔡德音家。

蔡德音见了狄霰，果然大为安心，喜笑道：“项姐姐果然仗义得紧。有玖娘这等高手来护奴家，奴家无忧了。”又看了看萧三娘道：“这位女侠是玖娘的伴当么？怎么奴家看你有些儿面熟……”想了想没想起来，再看看萧三娘抱着的孩子，乐道：“哎呀，这女娃儿好生可爱！不是奴家见识少，奴家还真没见过这般晶莹玉润的小孩子家！”说着便问萧三娘：“是你的孩儿？”不等回答，又道：“你委实也生得美得紧。这孩子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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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三娘微笑摇了摇头。狄霰道：“是我的孩儿。”

蔡德音万分诧异道：“你的孩儿？你生的？”

狄霰点头道：“是。”

蔡德音瞪圆眼睛，禁不住又问：“真个是你生的？”言下之意，难道不是你抱来的？甚至不会是你杀了人抢来的吧？

狄霰再点一下头：“是。”

蔡德音一时无语了。

萧三娘道：“这便是玖娘的孩儿。夫人为何这样问？”

蔡德音摇摇头道：“玖娘竟然生了孩儿！这身段……丝毫不像啊！奴家便是怕毁了身段，不敢生孩儿，还特意吃了丹药，叫做什么‘守宫丹’呢。”——这其实是胡说，蔡德音其实天生不会生，但因世人都歧视不会生子的女人，蔡德音便一直向人声称自己是因为怕毁了身段暂时不想生子吃了丹药避孕。

蔡德音一边一本正经地说着假话，一边怀疑别人的真话是假。心想，玖娘身手何其之好，要抢一个或者偷一个孩子自己养，易如反掌不是？而且世上孤儿也多，行走江湖捡一个也不难不是？不过再一想，要捡到这么好的，并不容易。如果是特意偷的抢的，又不会这么宝贝着吧？搞不好真的是玖娘自己生的？

想着，蔡德音又仔细看萧三娘，隐隐觉得似曾相识，但还是想不起来。岂能想到这就是当年刺杀骠骑大将军何信、犯了必死之罪、却因其美貌与其特别之处而被无忧天子赦免纳为妃子的萧三娘！蔡德音曾与萧三娘打过照面，其妹蔡贵妃更加熟悉萧三娘，但如今的萧三娘经过化妆改扮，蔡德音认不出来，就算去叫蔡贵妃来认也未必能认出。

蔡德音毕竟还是敏锐，能发现萧三娘似曾相识。认了又认，认不出来之后，问道：“你贵姓大名？”

萧三娘早已想好要怎么回答，笑道：“做我们这行的，就像出家人一般，不问姓氏。在下叫做玖姨，有缘得见夫人，幸何如之！”

（待续第六回《匪夷所思，好友良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