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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枕书抿了抿唇,试探般道:“那要不……我帮你暖暖?”
“我没有别的意思!”他飞快道,“你身上太冷了嘛,这样怎么会睡得好,睡不好就好不起来,好不起来又得吃很多药。我是为了家里的大家考虑!”
裴长临抬眼看向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笑什么啊!”贺枕书不悦地皱眉。
说完这一连串的话之后,他也觉得不大对劲。他们俩现在这关系,同床共枕怎么看都是他吃亏,怎么弄到最后,反倒是他占了裴长临的便宜似的。
到底谁才是双儿啊!
贺枕书又气恼,又觉得难为情,恶狠狠道:“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回去看书了!”
“要。”裴长临连忙回答。
他往里挪了挪,空出一半床榻。贺枕书吹灭油灯,脱了外衣,摸索着爬上了床。
屋中这张床本就是给裴长临成亲准备的,床榻很宽,躺下两个成年人后还有空余。贺枕书不是头一次躺这张床,更不是头一次与裴长临同床共枕,但先前他们几次同床,都会分做两床被子入睡,从没有挤在一个被窝里。
贺枕书有些不自在,他半张脸缩在被子里,浑身僵得一动不动。
一只冰凉的手从黑暗中摸上来,不小心碰到他手腕内侧,冰得贺枕书浑身一颤。
“太凉了吗?”
黑暗和寂静让感官变得极其敏锐,对方的声音几乎紧贴着贺枕书耳根响起。
“没……没事。”贺枕书嗓音发紧,他清了清嗓子,又道,“你再靠我近些,别碰到墙了。”
床榻一侧靠着泥墙,墙面寒气重,太靠里肯定会着凉。
裴长临轻轻应了一声,又贴近了些。
屋子里很暗,尚未停歇的阴雨遮蔽了本该有的月光,灯一熄便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但他们贴得那样近,对方略微不安的呼吸,身上清新的皂角香气,还有那双柔软温暖的手,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
裴长临在黑暗中注视着那道轮廓,一些隐秘的坏心思从心底某个角落滋生出来。
他常年体弱,每年冬天都会手脚冰凉,体寒畏冷,这其实并不是什么不能忍的大毛病。只是小夫郎近来天天照顾他,早起晚睡,休息得一点也不好。他看了心疼,想劝他早些躺下休息。
不知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理由。
分明是那样低劣的无理取闹,只有这小傻子瞧不出来,还这般迁就他。
怎么会这样讨人喜欢。
裴长临呼吸不自觉放轻,仗着黑暗与对方的迁就顺从,大着胆子又靠得近了些。他的手再一次碰到对方手臂,这回没有停下,手掌沿着那纤细的手臂缓缓向上,直到将对方完全圈进怀里。
做坏事的紧张感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大病初愈,难以承受如此负荷的心脏传来刺痛感。裴长临咬牙忍耐,竭力将呼吸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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