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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说,楚师,瞧我带回来了什么。
楚师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往外瞧。
一个半大的孩子躲在师父身后,穿的是料子上佳的丝线绣纹袄裙,可是经过一路奔波,已经沾了不少灰;丸子头也散了一边,被重新扎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他师父的手笔。
可师父好像还挺满意似的,摸摸那孩子的头,对她说:“这是你师兄,楚师。”
那孩子眨眨眼,脆生生地叫他:“师兄,我叫叶语安。”
山上从此热闹了许多。
叶语安刚来那会儿,总是做噩梦。
梦中惊醒,哭着去找师兄和师父,楚师就拉着她的手,唱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调。若是叶语安还是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师父带着两个小徒弟上房顶数星星,讲故事。
他拿着一把蒲扇,躺在屋顶,伸着胳膊给他俩扇凉风,又不时拿扇子点点夜空。
看见了吗,那是银河,
那头的夜空,是玄武七宿,
师父考考你们,九野又是哪九野
师父讲的故事又太无聊,讲着讲着,就又延伸起了易经礼记,叶语安听上两句就要睡着,只有楚师听得认真,有时还要问上一二。
无数个夏夜里凉风习习,流萤似盏,停留在发梢,像是落入凡间的星星。
后来楚师跟着师父学咒法,学运气,叶语安也跟在后面,拿着小木剑扎马步。
楚师在屋里读易经礼记,写毛笔书法的时候,叶语安扒着窗外的树掏鸟蛋。
楚师隔着窗户,拄着头,翻一页书,瞧一眼窗外,翻过第五页的时候,听见窗外人“哎呦”一声掉了下来。
元期三年冬,鲜少积雪的鹤鸣山飘起了雪,地面上积厚厚一层。
这两年两个小徒弟个头都飞长,几乎要同师父齐高了。
凌厉的剑气惊起一簇雪,纷纷扬扬。“师兄,看剑!”
房檐下师父坐在他新买的藤椅上,盖着氅衣捧着暖茶,晃晃悠悠,好不自在。
楚师披着氅衣,被迫接招。于是左脚后撤一步,右手双指并拢:“破!”
咒气撞上剑气,惊起积雪飞扬。
全洒在了一旁看戏的师父身上。
叶语安挽了剑花又出手,楚师再防,来来回回间,院里原本平整的积雪被扫得凌乱又泥泞,院外师父辛苦扶起来的竹子又被拦腰横斩了几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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