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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她会一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抱着柔软的橡栗抱枕，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发呆。

明明太宰在家时，最多就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他们也不太聊天。但是为什么……

她偏过头，看向太宰常坐的那个位置，纤长的睫羽半阖，将她的眸色遮去一半。

为什么感觉，这么安静呢。

小春日和闭上双眼，在脑海中回想以往太宰的反应。

他在家时没什么偶像包袱，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即便整个人散漫地陷在沙发里，他的动作也不会显得粗鲁奔放，反倒自带一股优雅自在的骄矜感。

大概脸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

小狐狸喜欢团成一团，窝在太宰怀里，或是他大腿上——若是太宰觉得这书不适合它看，那多半会把它按在他大腿上，气得它嗷嗷直叫。

想到小狐狸哼哼唧唧的模样，小春日和唇边不由得漾开一抹无奈的笑。

是了，跟太宰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太说话，却还有小狐狸在。而且就算他们再安静，她也一抬头就能看到他。至少，她的视野被他和小狐狸塞得满满当当，不似如今这般空旷。

小春日和盯着空无一人的沙发，缓缓呼出一口气。

难道这就是空巢老人的寂寞感吗？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惆怅与忧郁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乌拉拉打断了：“日和，太宰不在，我们是不是可以……”

“嗯？”

乌拉拉化作一只兔子，在不远处瘫成一摊兔饼，“他是个未成年。”

“然后呢？”

小春日和仍然没有理解乌拉拉的意思。

乌拉拉对她的粗神经感到绝望——太宰是未成年，她又不是未成年！

“未成年不能饮酒。”这么说着，乌拉拉竖起双耳，一对黑亮的豆豆眼里满是期待，“好久没喝了，下次去买点回来吧？”

……原来它打的是这个主意。

第128章

可话又说回来，捡回太宰后，小春日和的确没再碰过酒——她不像乌拉拉那样爱酒，忘了也就忘了，总得给小朋友做个好榜样。要不是这次乌拉拉提起来，她怕是压根想不到这一点。

意识到这件事，她没吭声，就只是由着乌拉拉一个劲儿地撺掇，一直到最后才松口，跟它一起去超市买啤酒解馋。

盯着小春日和放进购物车的几罐啤酒，乌拉拉降落在啤酒罐上，好奇地左看右看，“没有以前那个牌子了吗？”

「不是这个？」小春日和分神看它，视线跟它一起落在冒着水珠的啤酒罐上。

乌拉拉对自己的记忆也不是特别自信，“唔……好像不是？”

「那就先试试这个。」看见它这副模样，小春日和直接拍板决定，甚至还补上一句让搭档挑不出错的话，「反正你不太挑。」

“……”

果不其然，闻言，乌拉拉完完全全陷入沉默中去。它看看购物车里的几罐啤酒，幽幽呼出一口气。

说的也是，现在有的喝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机会让它挑三拣四。

不过……

乌拉拉再度扫一眼购物车中的冰啤酒，敏锐地发觉了什么。

它撑死喝两罐，购物车里的这个量，她是打算跟它一起喝？

这么想着，乌拉拉也这么问出口了：“你也喝吗？”

「不是你说的嘛，机会难得，我确实也好久没喝了。」小春日和推动购物车，随手从冰柜里拿过一小盒蒜薹牛肉的半成品，「趁太宰不在家，确实可以喝一点。」

“好耶！”

跟小春日和一起喝酒还是有好处的：一起喝，她就顾不上它，也就不会扣着它喝酒的量，是好事。

逛完超市回家，小春日和随手弄了些下酒菜，随后便跟乌拉拉一起，将冰啤酒和下酒菜搬到客厅的矮桌上，打算边看电视边喝。

她买的是冰啤酒，回来路上她往啤酒上丢了层保鲜结界，所以到家时啤酒还是冰冰的，触手便觉得一阵清凉。

小春日和窝在沙发里，指尖拨动啤酒罐的拉环。“咔嚓”一声后，拉环被拉开，她散漫地圈着啤酒罐，漫不经心地将罐口抵至唇边，轻抿一口清冽的酒液。

醇厚的麦香在唇齿间散开，若有若无的丝丝甘甜随着冰凉的酒液入喉，混合成微妙又丰富的口感。

抿完酒液，她前倾身子，夹起一根裹满酱汁的蒜薹送入口中。蒜薹口感微脆，一口下去，酱汁与其内里特有的清香便将口中的麦香冲散，反倒叫人还想再来一口酒。

她就这么就着下酒菜，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上一口啤酒，耳边尽是综艺节目略显欢闹嘈杂的声音——乌拉拉也不来惹她，自力更生。

柔和的室内光下，小春日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泛着潋滟的光，像极了日光照耀湖面时反射的金光。她指尖拨弄着冰凉的罐身，缓缓将罐身冒出的水珠拭去，随后她又是一口。

没过一会儿，她便喝完一整罐啤酒，转而去开下一罐。

其实小春日和的酒量只是一般。毕竟她在成为神子前，因为身体关系从未碰过酒。她敢这么一罐接一罐地喝，也不过是仗着神子的身体特殊：恢复速度快，所以酒精代谢得也快。

就算这个时候出现邪魔，她的身体也会自主调节，让她在数分钟内恢复成平日里活蹦乱跳的状态。

从这一点上来看，小春日和确实不是人类。

她还是个普通人时，灵魂是自由的，只是没有可以轻易放纵的身体；等她拥有健康的身体，她却不再是普通人，曾经自由的灵魂也悄然背负上枷锁。

得到什么的同时，一定会失去什么。

在这一点上她还算清醒，所以她并不怨恨什么，反倒对如今的处境感到满足与感谢。那是她必须背负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