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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抱他，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原来……竟然只有短短八年吗？他本来以为时间会更长呢。

死神缓缓闭上了眼，比一般人手指更加细长的金属五指在青年的劲瘦腰侧控制不住地收紧，几乎要在上面留下他手印的痕迹。

他就这样抱着青年，直到对方就算是深眠中，因为不适仍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想要脱离他的控制。

青年将手放在胸口，推拒着他的拥抱，却无济于事。

“唔……”

青年无意识地出声拒绝。

那扣在萧霁腰间的金属手掌几乎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强大力量，为了表示惩戒，那手报复性地收紧，像是要将人拥入自己的怀中，成为自己的肋骨与血肉，与其永不分离。

他不想接近他，因为他早已决心和他划清楚界线，并且他知道自己的忍耐力并没有那么强。萧霁对他来说，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药，只要尝过一次，就再也不会舍得放手。

那是最终将他们两个都杀死的、殉情的美味毒药。

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好结果。他能做出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远远地离开他的身边，此生永不相见。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这点。

于是他主动离开了他……可是那人却一次又一次来到他的身边。

等到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死神才终于回过神来，乌黑的镰刀悬浮在他的身后，不过是在空中轻轻一划就打开了一道细长的黑色空间缝隙，这是通往学院的通道。

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青年，向着那道裂缝走去，就像是抱着他的整个世界。

不知道昏睡中的萧霁是梦到了什么，他放弃了挣扎，慢慢地放松了身体，温顺地靠在死神的胸口，如同一个孩子。他主动用手臂环绕上死神的后颈，发出轻轻的“啪”的一声。

死神的身子瞬间僵直在原地，巨大的震惊在这一瞬间冲击了他的脑海，甚至让他忘记了呼吸。

“带我走吧。”

那靠在他怀里的青年轻声恳求道。

【深层噩梦考试·鬼怪列车】

第112章成绩结算

漆黑的缝隙扩大，从中掉落一块块黑色的碎片。这空间看似平平无奇，可是只要迈入其中就会受到剧烈的空间飓风袭击。

死神的身边浮现出了一道白色的光环，保护着怀中的人，他抱着萧霁进入空间缝隙里。

下一秒，他们出现到了萧霁的个人宿舍中，因为系统判断出萧霁现在的状况，所以暂时对着死神开启了萧霁个人宿舍的权限，让他在即使没有获得萧霁同意的情况下也暂时能进入他的房间。

男人迈入其中，打量了一下萧霁的宿舍，不算小的房间里面，家具只有寥寥几件，样式都是简洁风，但是色调却是浅淡的暖色调。家具放置的地方很合理，加上一点小配饰，让这个房间并不显得空荡，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温馨。

这是ill为萧霁购买的家具，萧霁对于这样的事情向来是无所谓的态度，只要足够干净整洁就可以。不过衷心体贴的人工智能努力将他主人的宿舍布置得足够舒适。

将怀中的青年放到床上，死神原本想要转身离开，但是他的金属手臂却被床上的人抓住了。正处在昏睡中的青年显然睡得并不好，眉头紧紧地拧到了一起，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流出鲜血来。

两人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直到高大的男人终于妥协，缓缓垂下了那只要离开的手。

他张开另外一只银灰色的金属手掌放到了萧霁的身上，一股淡淡的白光从他的手下散开，笼罩在了萧霁的身上。原本因为体内能量不断作痛而有些不适的青年眉目渐渐舒展开。

他身上的破损伤口也开始消失，破碎的衣物缝隙下苍白的皮肤恢复成了原样。萧霁翻身将脸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但是抓住死神的手却并未松开一丝一毫。

“睡吧。”

死神轻声说，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如果是让任何曾经认识过死神的人听到他的这句话，恐怕都会大惊失色，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只会杀人的冰冷死神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近乎于温柔的话。

“我不睡，你会走……”

柔软的肉体和冰冷的机械手臂纠缠在一起，尽管那坚硬的金属一点都不舒适，但是床上的青年却毫不在意。

“……你不许走。”

金属的手臂被人紧紧抓在手里，放在了脖颈处，将自己的柔弱之处暴露在他人的手下，是极致的信任才能做到。

就像是一只猛兽翻过身来，将自己柔软的肚腹展现给自己所信任的人看，等待着抚摸。

“不许走……答应我……”

“不许……”

男人陷入了沉默中，他再也没有开口。

因为他无法许下那个承诺。

“我会找到你……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

暖黄色的剪影灯光落在两人的身上，将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萧霁醒来之后，浑身的伤口都消失了，只是头还有些隐隐作痛，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坐起身来。

柔软的被子从他的身上滑落下来，萧霁难得有些愣神，色泽浅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茫然。

他用一只手抚摸上自己的胸口，隔着衣服触摸下面突然发烫的青玉。

似乎做了一个很不错的梦。

……梦到了那个想见的人。

他垂下眸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脖颈血色的蔷薇花纹身之下，残留着一道浅浅的红痕，就像是曾经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他入睡之后长久地停留在那里。

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冷冽的血腥气，若有若无地撩动着萧霁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