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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延玺,毁我至此的人,就是……你啊。
难道你还能杀了自已不成
李延玺见她笑起来,那并不是知晓自已能得报大仇的开怀,而是一种凄清的笑,带着几分莫名的嘲讽。
阿姮李延玺蹙眉,哪怕那截细白手腕被他攥紧在掌中,这一刻,李延玺却觉得离她很远,很远,自已快要抓不住她了。
沈骊珠并不奢求此生能够释怀,东宫太子尊贵恣意,覆手天下,他怎么会有错
殿下,你捏疼我了。她收起笑,慢慢地将自已的手腕从李延玺掌心间抽出。
淡青衣袖一拢,似花落下,李延玺依稀见她腕间也似有一道已经愈合的、却狰狞的疤痕。
之前被一只素银的镯与衣袖遮掩,此刻才不小心掀露了出来。
像是……自残,割腕。
李延玺心头一震,阿姮——
沈骊珠却重新开了口,殿下,我先前救过您一命,您赠我白璧,说欠我一个心愿,此事还作数吗
她是为秦施施。
李延玺却以为,沈骊珠是为自已而求。
他轻轻颔首。
那道狰狞的、似割腕的疤痕,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
太子瑰丽的唇瓣紧抿出一道怒意尽现的弧度,他其实想对骊珠说,就算没有那个心愿,孤也会为你做主。
作数。李延玺的声音不知怎么有些喑哑。
秦施施虽然没有告诉她,那个夺她清白的人是谁,是如何的权势滔天,但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沈骊珠便又问,若是……
若是那人为官数载,权势极盛,且道貌岸然,十分受百姓爱戴,而被迫害的仅仅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甚至名声不太好的女子呢。
殿下也会秉公处理吗
她的睫生得极为黛浓,微微低垂,便在眼下那片瓷白的肌肤落了细碎的光影,倒意外的显露出一丝柔软来。
眉心却是蹙起。
像是在忧虑着什么。
令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抚平。
李延玺喉结滚动,从沈骊珠的话里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曾经遭遇过怎样的迫害,才不惜自毁容颜。
心头是难以遏制的怒意。
无人看见银色面具之下,太子俊美的脸是怎样的暗沉,只从紧绷的下颌可窥见几分凛然。
李延玺喉骨间透出几分不屑的冷冽,道:真正得百姓爱戴,清廉正直的好官,做不出来迫害弱女子的事情。只能说,为官数载他很会伪装。
为何要伪装因为他贪婪。
既想要酒色权财,又想要流芳民间的美名。
李延玺政治嗅觉极为敏锐,不过一瞬就将其中隐藏得更深,更为阴暗的东西剖析出来,摊开在日光下。
他冷笑了声道,这样贪婪无厌的人,阿姮,你说,他做过的坏事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一桩
不过隐藏暗处,无人发现罢了。
沈骊珠眼睫微微眨动。
原来是这样吗
那么迫害施施姑娘的那人,也有可能并非好官,做过更多的坏事
不过,这人会是谁呢
她目露思量,没有注意李延玺抬了抬手,似想要触碰她脸上的疤痕,眼里带着怜惜。
李延玺不禁放缓了声音,阿姮,你不用怕,这样的官吏和你之间……
孤自然选你。
最后几个字,李延玺还未来得及说出来,沈骊珠抬眸看见他的动作,竟似惊吓到了般,身体倏然往后退了半步。
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惊恐。
李延玺不禁沉默。
他有这般吓人么
……孤不过是见你发间落了东西,阿姮何必这般激动
沈骊珠完全没想过太子会说谎,心头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她误会了么
沈骊珠又想,其实不怪她反应那般大。
因为方才太子那双沉潋的墨眸一瞬不移地盯着她,竟然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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