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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在这里?
秦咿下意识地往后退,她脑袋不清醒,被不知名的东西绊倒,摔了一跤。膝盖疼得要命,她却顾不上揉一揉,怔怔地看着散落在地的那些东西。
她写给谢如潇的信,一封又一封;她写给他的节日贺卡,一张又一张。
全都在这儿。
全部。
从摔碎的箱子里掉出来的。
秦咿喉咙阵阵发紧,她已经无法思考,全凭意识问出一句,“他怎么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你们——
梁柯也轻笑着想,真是个微妙的称呼啊,泾渭分明。
在她眼里,他和梁慕织一直是同一国的么……
梁柯也捡起掉在腿边的钥匙,给自己松绑。
他站起来,左手五指扣着右手手腕,活动了下,十字吊坠顺势摇来晃去,微光粼粼,动作里透着股野痞又傲慢的劲儿。
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没喝水,他状态不算好,但气势仍在,慢慢走到秦咿身边,颀长的影子似风雨来临前的云层,黑压压的,罩在她身上。
秦咿仰起头,睫毛湿得发沉,喃喃:“他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梁柯也冷眼看她,看了很久,眼眸深处积压着太多情绪。之后,他俯身在她面前蹲下,两指捏着长链的尾端,露出那枚吊坠,递到她面前。
“认得吗?”他故意问。
秦咿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全是清苦的味道。
梁柯也直视着她,“我也认得——当初,这个小东西从你书架上的小盒子里掉出来,你怕我碰到,衣服都顾不得打理,先去捡它,然后,将它往身后藏。”
“你这么在意它,是因为它意义特殊,还是因为它的主人叫谢如潇?”
所有情绪,感激的珍惜的,难过的憎恶的,都堆了在一起,纠缠不清。
秦咿孤立无援,脑中一片空白。
梁柯也松开那枚吊坠,转而去捏秦咿的下巴,轻声说:“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流于表面的爱意未必贵珍,藏在心里的,才是最想保护的。”
“秦咿,”梁柯也要她抬头,看进她眼睛里,声音更轻,“扪心自问,在我面前,你都藏了些什么?”
“我希望你对我坦诚,你跟我讲了方瀛,讲方恕则,讲你受过的委屈,唯独不提谢如潇。”
“你把他藏起来——若问心无愧,你为什么要藏他?”
chapter65
随着梁柯也的动作,十字吊坠自秦咿眼前晃过去,光芒凛冽。她闭了下眼睛,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却是徒劳。
“梁柯也,”她叫了声他的名字,眼神空旷着,小声问,“谢如潇还活着吗?”
梁柯也没做声,脸上也看不出太多表情变化,无人知道,他胸腔深处正燃烧着一场火。汹汹火势不烧他的皮肉骨骼,单单焚毁他一颗心。
他想,所谓“心如刀绞”,大概就是这种滋味吧。
那天,离开春知街后,梁柯也是在去往机场的路上被拦下的。
将他截停的那辆凯迪拉克上挂着竺港两地的车牌,司机也是熟面孔,港岛老宅的人,客气地朝梁柯也弯腰鞠躬,说:“请小少爷随我回去一趟,夫人有事要同你谈。”
梁柯也并不知道方恕则已经将他的感情动向卖给梁慕织,只当梁慕织是为了Jonas的事要找他聊。受司机的邀请,他临时换车,坐进了那辆凯迪拉克。
车上还有个助理模样的女孩子,清清秀秀,很文弱。趁梁柯也没防备,小姑娘先用特制的电击器攻击他,又给他注射了一针麻痹运动神经的药,顺便收走他的手机,以及,其他电子设备。
再醒来时,是在酒店的床上,梁柯也常住的那间酒店套房。梁慕织一身西服套装,坐在床头的单人沙发里,长腿交叠,仪态绝佳。
梁柯也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见到梁慕织是什么时候,一年前,还是,两年前,四目相对的一瞬,彼此都觉得陌生。
不等他开口,一只黑色手提箱扔在他面前,就是他在秦咿面前砸碎的那一只。里面装了许多杂物,还有资料和照片。
当初,梁柯也叫私家侦探调查秦咿时,只是粗略地查了下,并未深挖。他期待着秦咿能放下防备,亲口将身世讲给他听,因此,也没多注意尤峥的案子里有个叫谢如潇的少年。
药效没过,梁柯也提不起太多力气,站都站不起来,他倚着床头,将箱子里的东西翻了遍,神色很淡。
梁慕织摘了手套,指间一根细细的女士烟,没什么情绪地说:“秦咿的身世你已经调查过,应该听过‘方瀛’这个名字,也知道方恕则,那谢如潇呢?她有跟你提过吗?”
顿了顿,她轻笑一声:“我猜,她一定是不敢提的。”
梁柯也没说话,手指从箱子里勾起一根拴着十字吊坠的长链。
他凝视着那么吊坠,静默无声。
梁慕织看一眼他,继续说:“机会我只给一次——马上断了和秦咿的联系,出国读书。”
梁柯也半秒的迟疑都没有,沉声说:“不可能。”顿了顿,他又说,“我会娶她。”
梁慕织朝桌边的烟缸里弹了弹烟,薄灰坠落。之后,她起身走到梁柯也面前,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很响,梁柯也猛地侧头。
房间里不止她们两个,用电击器攻击过梁柯也的小姑娘也在,还有秘书,以及一个律师模样的人,他们看着,一言不发。
甩完耳光后,梁慕织又将一只手机扔在梁柯也面前,屏幕上正循环播放一段视频,梁柯也扫了眼,眉梢轻轻一抬。
视频的内容,是他在教训林赛。
通过拍摄的角度和位置,以及当天的情形,不难猜出镜头后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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