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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燃在家的时候,餐桌上虽然也闷,却让陈子轻有安全感。
现在只有他跟季常林两个人,他吃个米饭都难以下咽。
季常林忽然开口:“儿媳,你会下棋吗?”
陈子轻呆呆地摇头。
季常林道:“你应该要趁年轻多学些东西。”
陈子轻捧着碗筷,敬畏又瑟缩地垂着眼睛:“好的。”
季常林起身走了。
陈子轻偷偷长吐一口气,老东西不可能把他跟周巷想到一起去的,他右手吃饭,荤素都吃,尤其喜欢吃肉,周巷是左撇子,吃素。
周巷在老东西面前不会畏惧胆怯,只有淡然从容,而他整个人很拘谨。
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相同点是背上的枪伤疤痕。
这没关系。
公公不可能扒儿媳的衣服。
一番梳理下来,陈子轻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不过,老东西为什么问他会不会下棋啊?难道他有什么自己注意不到的小习惯?他咽下一口饭菜,又一次祈祷季易燃和他搬出去住的计划能尽早实施。
季家的厨娘手艺很绝,陈子轻即便心不在焉,也还是不知不觉地吃了两大碗饭。
陈子轻饭后在湖边消食刷新闻,发现当初拿纸活女鬼调戏过他的那个老董企业黄了,涉嫌经济犯罪被抓了。
商场还真是瞬息万变。
陈子轻去陪了会牧羊犬就上楼午觉,没多久他从一个噩梦中挣了出来,满头大汗地大口大口喘气。
心悸的感觉挥之不去,陈子轻摸到手机打给季易燃。
代理董事长的办公室里,季易燃在和几个部门经理谈事,指间的私人手机一响,他就立刻接通,手朝几个部门经理挥了下。
几个部门经理往办公室门口走,他们听见年轻有为的领导说话,声音低低的,比对着他们的时候有温度多了。
“做噩梦了?”
“要我现在回去?”
说话时伴随拉开椅子声响,接着是去休息室的脚步。
几人出了办公室,眼神一交流。
是那位季太太打的电话。
季家的家主可不像是出于某些不为人所知的原因才娶一个同性。
季易燃中午接了通家里的电话,晚上就被季常林叫进书房谈话。
“我们季家没有同性恋的基因。”季常林聊天气一般,“别不是要在你这冒出来吧,易燃。”
季易燃说:“我追到他,他才愿意和我结婚。”
言下之意是,我总要做表面功夫。
“那你的能耐不输你两个发小,他也有能耐,你,迟家,谢家,你们三个,”季常林意味不明地感慨,“年轻人啊。”
季常林睨了眼几乎在他控制下长大成材的独子,眉眼轮廓像极了他这个父亲,难以看出母亲的容貌痕迹。
母亲各方面实在一般,只是八字合他。
季家的家训里没有情绪化,玩物丧志,儿女情长这类东西,只有绝对的理智,凌驾于所有感情以上的利弊。
感情只是人生这条银河中微不足道的边角料。
季常林娶第一任妻子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多岁,他为了能省去不必要的事端就把她放在阁楼,安排了许多人尽心伺候。
外面有什么好,一切结识她的人,都是冲他和他的利益来的,危险又麻烦。
他为妻子剪掉没必要的交际,物质上精挑细选,在她生育期间更是做到每个月十次以上的陪伴。
妻子却认为阁楼是鸟笼,他是冷血动物,她不懂感恩,想要的太多。
适者生存,她不适应,所以郁郁而终。
季常林敲几下桌面:“他的身份和对季家的价值体现在哪,你要有数,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我没那个闲情雅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季易燃应声:“嗯,我有数。”
“他是季家儿媳,是我的太太,这是圈内圈外人尽皆知的事情,有些场合我必须带他参加,需要他配合。”季易燃说。
季常林摆手:“凡事记得分寸和尺度,其他不用汇报给我。”
季易燃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父亲手中那枚白棋,薄唇轻轻扯动,那点耐人寻味的弧度转瞬即逝:“那我去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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