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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谙窈在受伤的第三日,手上蹭破的伤口就结痂了,她没有再将手包扎起来,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她也在这一日见到了邰家人。
秋鸣来报,邰夫人求见时,邰谙窈安静了片刻,才让秋鸣将人请了进来。
邰谙窈起身,没有继续待在床榻上,绥锦也默不作声地替她整理衣裙,营帐内挺冷的,邰谙窈披着鹤氅,她觑了眼手背上将要愈合的伤口,轻抿了抿唇。
邰夫人被秋鸣引进来,见到邰谙窈端正地坐在位置上,不由得一愣。
她屈膝行礼。
邰谙窈让秋鸣拦住了她:“母亲不必多礼。”
秋鸣手疾眼快地搬来凳子,邰夫人坐下,她一时间有点卡壳,邰谙窈这么礼遇的态度,让帐内气氛无端散发着一股疏离。
邰夫人沉默了片刻:
“听闻仪嫔主子前日受伤,不知现在好些了么?”
邰谙窈垂着杏眸,轻声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手臂韧带拉伤,怎么可能会好得这么快?还是会觉得有些疼,但邰谙窈觉得没有必要和邰夫人说。
帐内没有温情脉脉,分明是母女,按理说该是天底下最亲近的两人,却是相顾无言。
秋鸣都觉得有点看不下去,她端着茶水送上:
“夫人不必担心,主子虽然受伤不能出去,但昨日周嫔来陪了主子一日,倒也没叫主子觉得无聊。”
言下之意,同为后宫妃嫔,昨日周嫔都能来陪主子一日,您作为主子的母亲,也就在围场,居然到现在才露面。
周夫人在周嫔受伤的当日,就去看望了周嫔数次,不经意地提醒圣上要给周嫔一个交代。
邰夫人呢?
这么久没有露面,明知主子是被人谋害,也半点动静都没有。
秋鸣记得良妃小产时,邰家可不是这么作态,一旦有比较,很容易感受到差别,同是亲生女儿,怎么就是云泥之别了?
秋鸣在心底替主子打抱不平。
邰夫人被这话臊到,但好歹是大家出身,明面上也还稳得住,她顿了顿,解释道:“当日臣妇就想来看望仪嫔主子,只是担心会不符合规矩,才拖到了今日。”
这话听得邰谙窈有点腻歪。
邰谙窈黛眉轻蹙,她仿佛有点歉意,摇头道:
“秋鸣没有别的意思,母亲不要听她乱说,女儿本就没什么事,不值当母亲过来一趟。”
邰夫人被说得一阵哑声,母亲看望受伤的女儿,有什么值不值当的?
她没忍住看了看仪嫔的脸色,仪嫔是不是也怨她?
邰夫人不知道答案,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女儿相处。
许久,邰夫人才找回声音,低声道:
“仪嫔怎么会去救周嫔?”
她话音有担忧,但邰谙窈还是从中听出一丝责怪,她扯紧了手帕,垂
下眸眼,淡淡道:“当时情况紧急,哪容得女儿细想。”
邰夫人又被堵住,面对着这样冷淡的小女儿,邰夫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长女。
邰夫人没忍住问了一句:
“这次秋狩,良妃娘娘怎么没来?”
帐内一静,绥锦也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夫人,邰谙窈也安静了一刹,才格外轻缓道:“伴驾的名单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决定的,旁人不敢揣测原因。”
邰夫人心底担忧长女,没有察觉到帐内气氛,或许是察觉到了,但对长女的担忧占据了上风,她又问:
“良妃娘娘现在如何?可有从小产中走出来?”
邰谙窈垂眸抿了口茶水,她咽了下去,舌尖依旧在唇齿间尝到些许残余的涩味,她放下杯盏的手指上还有点擦痕,但眼前人半点没有注意到,全身心都在关心留在宫内的长女。
邰谙窈忽然觉得这一幕很刺眼。
她拨弄了一下杯盏,眉眼间情绪寡淡道:“我伴驾出宫时,还见到了良妃娘娘在宫门口送行,良妃娘娘的身子应当是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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