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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1章（第1页）

“住口！住口！住口！”

战争化身的口中，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嘶吼。那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冷的、不带感情的音调，而是充满了混乱、矛盾与撕裂感，仿佛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祂的喉咙里疯狂地争吵、撕咬。

宁陌的诛心之言，如同一颗引爆了核武库的火星，彻底点燃了祂神格内部那积压了无尽岁月的根本矛盾。

“吾。。。。。。是雅典娜。。。。。。吾是。。。。。。智慧与战争之主。。。。。。”一个清冷、高远，带着无上智慧与威严的声音，在祂体内响起。

“不！你是毁灭！你是杀戮！你是纯粹的战争！”另一个充满了暴戾、疯狂、嗜血欲望的声音，立刻咆哮着反驳。

“嗡——！”

战争化身那凝实无比的身躯，在这一刻，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祂的体表，那身闪烁着暗红色嗜血光芒的戎装之上，竟然开始浮现出一道道刺目的、充满了“智慧”与“秩序”法则的金色符文！

而祂那双燃烧着熊熊战火的血色眼眸之中，也开始闪烁起代表着理智与逻辑的湛蓝色光芒！

金色的智慧之光，与血色的战争之光，这两种本该完美融合，却又截然对立的本源神力，在这一刻，如同两头被囚禁了无数岁月，一朝脱困的太古凶兽，在祂的神格之内，展开了一场最惨烈、最原始的厮杀！

金光化作象征着智慧的猫头鹰，试图用理性的光辉去净化那片血色的疯狂。

血光则凝聚成代表着杀戮的恶狼，咆哮着，要将那虚伪的智慧彻底撕成碎片！

“啊——！”

战争化身发出一声更加痛苦的咆哮，祂猛地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颅，那张完美而冰冷的女神之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变得扭曲、狰狞！

祂体内的法则，彻底陷入了混乱！

祂的动作，开始变得迟滞而僵硬。祂手中那杆本该锁定一切敌人的血色长矛，此刻却不受控制地胡乱挥舞，时而刺向天空，时而砸向地面，甚至有一次，差点刺穿了祂自己的胸膛！祂手中的埃癸斯之盾，也失去了守护的意义，被祂随意地丢弃在一旁。

祂彻底失去了章法！

宁陌看着眼前这如同精神病人发作般的一幕，心中虽然震惊，但更多的却是狂喜！

他知道，自己的攻心之计，成了！

“对！就是这样！想一想！你究竟是谁！”宁陌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再次火上浇油地大吼道，“是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受万民敬仰的智慧女神？还是这个只知道毁灭，连自己的战士都会背叛的孤家寡人？！”

“你的猫头鹰呢？你的橄榄枝呢？你守护的雅典城邦呢？！它们都去哪儿了？！”

“还是说，它们都已经被你亲手。。。。。。毁灭了？！”

宁陌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祂那混乱的神格之上，让那金与红两色光芒的冲突，变得愈发激烈！

“不。。。。。。不是我。。。。。。是他们背叛了吾。。。。。。”

“闭嘴！是你先背叛了智慧！”

“杀。。。。。。杀了你。。。。。。杀了你一切就都结束了。。。。。。”

“吾。。。。。。不能杀。。。。。。杀戮，不是智慧。。。。。。”

战争化身的口中，不断地发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互相矛盾的声音。祂的身体，时而被金光笼罩，散发出神圣威严的气息；时而又被血光包裹，充满了暴戾与毁灭的欲望。

祂的神格，在这两种极致对立的法则之力的疯狂撕扯之下，终于。。。。。。不堪重负！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碎裂声，从战争化身的体内传出。

那声音，仿佛是琉璃破碎，又像是冰川崩裂，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终结意味。

紧接着，第一道裂痕，出现在了祂那凝实的神躯之上！

那是一道细如发丝的金色裂痕，其中却不断地向外喷涌着混乱的血色雾气。

“咔嚓！咔嚓！咔嚓！”

有了第一道，便有了第二道、第三道。。。。。。

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地在战争化身的神躯之上蔓延开来！金色的智慧之光与血色的战争之光，如同被关在同一个瓶子里的两种腐蚀性剧毒，互相侵蚀，互相湮灭，最终导致了整个“瓶子”的彻底崩坏！

祂的神格，因为这剧烈的、无法调和的内在冲突，正在。。。。。。碎裂！

宁陌的眼中，精光爆射！

他知道，自己唯一的机会，来了！

这机会，转瞬即逝！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开始疯狂地压榨自己体内那最后一丝、也是最精纯的一丝力量，准备发出。。。。。。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