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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者?他在别处,他的思绪游走在我们无法跟随的路径上。”阿鲁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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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记得我,他的梦境悠长且充满预兆,他会预见这一天,他知道该怎么做。”戴查一想到她的主人,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那个伪王会死去,我会看着他死去!”戴查没有理会阿鲁的困惑,她开始了奔跑,边跑边低语着。
季节在荒林边界内徘徊,就连寒冷都不敢进入。树叶依旧光滑而浓密,将树木交织的枝条披上了一层厚重且不可穿透的外衣,当戴查到达那所谓的监狱时,已是黄昏。但即使在正午,荒林也是一个阴暗的深渊,一个充满阴影和沉重、不祥寂静的领域。
戴查在进入前停下脚步,示意阿鲁留在原地等待。她知道阿鲁也想进去,但她不能让阿鲁进去,不是每个神木幽灵都能像她那样从荒林中走出来。随后,她开始前进,即使在昏暗中,她也能看到位于边缘的细长的石柱。
艾瑞尔的女巫们将所有的手艺都倾注在这些粗糙的花岗岩上,几乎没有灵魂能穿过花岗岩编制成的网,但她不是普通的灵魂。她的记忆比艾瑞尔能想象的还要久远,她在短短几十年内便破解了这些石头的秘密,她现在可以像往常一样轻松地穿越荒林。
她从未完全放弃阴暗的家园,那里蕴藏着远比禁锢它的结界更有趣的魔法,在边界内隐藏着跨越无数世界和一百种不同过去的存在,其中一个对她来说比森林里的任何其他居民都更亲爱。尽管愤怒和痛苦,但她在经过刻有符文的石头时微笑了,她知道自己回到了森林的真正心脏。
乌尔枯之风包围了她,她让自己的身体消散,融入缓慢的微风中,将她的声音与头顶老鹰的任性尖叫融合在一起。小径在她的脚下展开,但她无视了所有,她知道荒林有自己的意识,目标很少与客人一致。她倾听森林的歌声,迷惑的、迷宫般的韵律,是她许多年前,在被监禁的最初几年里学到的。
每一节都以某种间接的方式暗示着与之前不同的路线,她在听的过程中绕来绕去,按照这些词的节奏穿越森林,无视最诱人的景象。对她那未驯服的灵魂来说,阴影林地是一种毒药,即使是最小的吸食也足以让她沉醉,所以她像抓住一根绳子一样跟随古老的旋律,让其将她拉回她的主人身边。
在黑暗中度过了三天四夜后,她找到了她的主人。
主人蜷缩在一个天然圆形剧场的底部,周围是同她一样忠诚的侍女。侍女们跪在树上,兴奋地抽搐和移动,仿佛在看主人表演一场宏大的独白。她对此感到惊讶,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信徒聚集在一起崇拜她的主人,也许她不是唯一一个听到召唤的存在?
她的主人一如既往地一动不动,她踉跄地停住了脚步,一时间她无法接近她的主人。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享受主人的陪伴了,即使现在,周围有一群虔诚的信徒,她仍然能感受到主人那直接触动她心灵的平静。
在经过漫长的随后,环境逐渐剥夺了科迪尔的形体,只留下了一座充斥着阴影的山和树叶的模糊沙沙声。森林的歌声从它身上辐射出来,充满了整个圆形剧场,并充盈了戴查的勇气。
“只要古老者还活着,就总会有希望。”戴查想完后飞奔下坡,让她主人的旋律浸透她疲惫的四肢。
一些神木幽灵抬起头看了眼跪在她们旁边的戴查后,又很快地低下了头,沉浸在对科迪尔的崇拜中。戴查能看到她们的祈祷可能已经持续了多年,她们的腿已经扎根,深入地下,藤蔓也延伸到她们的背上,将她们捆绑在地上。
“我的主人,我该做什么?指引我。”戴查采取了同样的姿势,以便可以她可以弯身向她的主人致敬。她的木制膝盖在跪下时发出咔嚓声,伸出爪子祈祷时她的手腕也发出咔哒声。
她没有听到回答,但无声的歌声愈加壮丽,安抚了她颤抖的四肢,并以幻象令她眼花缭乱。这些图像是混乱的脸庞和颜色的拼凑,但她明白其中的道理,她放松四肢,深吸几口凉爽的森林空气。随着心跳的减缓,主人的歌声开始变得更有意义。
在荒林的边界之外,时间匆匆流逝,急躁的时光将星辰抛洒在天空,并推动太阳在天空中转动,但在阴影林地的最深处,时间被遗忘了。
戴查将自己交给了歌声,她聆听着缓慢、起伏的节奏。随着草在她颤抖的四肢上生长,古老者的意识变得清晰。
科迪尔歌唱了无尽的网络,森林的本质将现在与过去联系在一起,并将其编织进未来。随着旋律的洗涤,她看到了清晰的一切,精灵对森林所做的事情,就是对自己所做的,这里的一个承诺,那里的一次背叛,所有的事情都会被记住,改变并引导精灵的命运,并从森林的湖泊和泉水中反映回来。
接着,曲调变得更为阴暗,彼此连接的线被撕裂了,连接彼此的细丝悬挂着,使自然秩序陷入混乱的漩涡。在这一瞬间,戴查想到了她的敌人,她充满了仇恨,但古老者用冰冷壮丽的歌声安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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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是永恒的。”
“所做的一切将被撤销。”
“一切都已被预见。”
戴查脱离了时间的控制,她的灵魂都与她主人的歌声连在一起。她已经跪拜祈祷了好几个星期,但她对一些事情仍没有意识,就像她没有意识到栖息在她肩上的鸟一样。
当她明白奥莱恩在古老者无底的智慧面前是多么微不足道时,她的愤怒平息了。外来者如同昆虫,在她主人的宏伟视野中几乎不被察觉,古老者的歌声第一次向她展示了奥莱恩到底做了什么,奥莱恩的错误引发了一连串她从未想象过的广泛事件。
随着古老者的歌声无声地回荡在圆形剧场,各种画面不断在戴查的脑海中浮现着,古老者的的诗句涌过她的灵魂,她意识到这是古老的旋律,一切都相连,一切都是伟大编织的一部分。被假王切断的丝线在时间和空间中抽打,甚至达到了森林的这个偏远角落。
戴查的心再次开始狂跳,她脑海中浮现出未来的新愿景,在这个愿景中,荒林的树枝延伸到了森林之外。古老者让这个想法在她的思想中定格,然后古老者改变了旋律,把她的思绪带到另一个方向,她跌入一个腐烂的肉体和肿胀生长的梦境。
她穿过黑色瘟疫,恐惧地看着被淹没的森林,扭曲、腐蚀并摧毁她所爱的一切。这个幻象令她头晕目眩且恐怖,但古老者并没有停止,古老者将她的思绪投向更远的地方,穿越成群的苍蝇和乌鸦,到达一个令人作呕的迷宫边界。
那是一个螺旋状的花园,由高耸的真菌丘和沸腾的幼虫湖组成。在这个华丽场景的中心,坐镇的是她不知道是几个世纪前抓到的那个存在,起初她看到那个存在时,未能完全理解其恐怖。那时的她年轻且天真,怎么能捕捉到那个存在的真实本质?
但现在,通过衰老的苦涩视角,她明白了,那个存在不止是一个怪物,不止是一个恶棍,而是一个神明伸出的利爪。
旋律再次改变,她恐惧地看着腐烂的花园生长,扩展那鲜艳的、橡胶般的触须,改变所触碰的一切。她退缩了,她害怕了,她终于知道她到底干了什么,难道没有希望了吗?
古老者保持沉默,但那墨色躯体在空洞中波动,抚摸着她扭曲的躯体,平息了她的哭泣。她再次回到梦境中,看到了主人的回答,随着腐烂花园的扩展,荒林急速迎接着。随着边界的削弱,腐烂花园自由地延伸着触须,荒林斩断了触须,压制了恶魔的力量,并将整个森林置于祝福中。
戴查倒吸了一口凉气,为这个想法感到敬畏,她在阴影抚摸她时低语着。这比她所能梦想的还要多,一种锁住整个森林的方法,重新夺回失去的一切的方法。古老者的愿景令她眩晕,如果这些梦想成真,瘟疫将不构成威胁,森林将迎来崭新的样貌,最初的样貌。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发出无言的感谢。当她睁开眼睛时,她看到围绕在她周围的不仅仅是阴影,其他神木幽灵从祈祷中起身,形成了一个围绕她的圆圈。她意识到有数百个神木幽灵,从阴影中浮现,伸出扭曲的爪子。神木幽灵锯齿状的嘴张开,与古老者的无声歌声同步移动,神木幽灵的存在突然得到解释,这是古老者为她准备的。
科迪尔为戴查组建了一支军队。
时间不断的流逝着,每天早晨,树木都放弃了更多的叶子,退缩到寒冷的硬风中,直到只剩下冰冷的树皮。阿鲁等待戴查的归来,看着连续不断的苍白日出,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弱,她感觉到森林中的灵魂开始滑走。
她保持静默守望,静止不动,不为所动,她甚至对经过的最敏锐动物来说都是隐形的。藤蔓爬上她的四肢,硬化了她的关节,覆盖了她的眼睛,但她仍然没有移动位置。在不知道多少个黑暗中,藤蔓从她的眼睛爬开了,她嘎吱作响地动了起来。
荒林的边界发生了变化。
树木在逆风中移动,她惊讶地看着树干的弯曲颤动,然后开始移动。起初,她以为整个荒林都变得可以移动,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她发出愉悦的嘶嘶声,她意识到自己正在看着成百上千的姐妹行进着,迎接冰冷的黎明。
阳光闪烁在一排紧握的爪子和弯曲、脆弱的背影上,然后在她的姐妹们扩展触及森林并投下阴影时退到轮廓中。那是一支由根和荆棘组成的军队,带着可怕的骄傲和愤怒,领导着姐妹们的正是戴查。
阿鲁在蕨类植物中跌跌撞撞地跑去迎接。
戴查的脸上露出了无情的笑容,她到达阿鲁身边时停了下来,与阿鲁十指紧扣。
“这意味着什么?”阿鲁问道。
“奥莱恩失败了,他不会再出现了。新的国王,真正的国王出现了。古老者将以另一个方式重生,我们必须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戴查盯着阿鲁,眼中闪烁着狂野的光芒。
“是时候扩展我们的根了。”戴查没有理会沉浸在喜悦中的阿鲁,她挥手示意军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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