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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的球形灯笼忽然溃散,露出其中停下来的玉河摇天镜,镜面里星尘播散,银河倾泻。
这次江病鹤吸取上次的教训,并不打算一口气将几人收走,决定一个个来。
这玉河摇天镜有个特点,蓄力越久流速越慢,这会儿江病鹤想要各个击破,蓄力时间很短,星尘河流又窄又快。
泛着光的银河穿越风雪,先是洒向浮雪后背。云轻注意力也在这玉河摇天镜上,她百忙之中竟还能抢出一丝战机,剑鞘打向师妹。
浮雪着了这一鞘击,翻身滚到一旁,星尘河流扑了个空,泄在地面,地上瞬间空了一块,露出一个黑色的深坑。
而云轻这一头毕竟分了心,背心着了谢君泽一脚,被踢得扑倒在地。她不及落地便扭动腰肢,之后在地上飞快地滚了几滚,沾了满身碎玉,复又翻身站起。
站起身后,目光一扫,浮雪的身影已经不见,她消失的地方又多了一个深坑。
云轻两眼发红,一双眼珠儿因愤怒至极而突出,亮得吓人。
她不顾一切地扑向江病鹤的方向,途中遇到华阳派弟子阻拦,精钢剑一抖,银色的剑刃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抹了那人脖子。
带着热度的鲜血扑到脸上,眼球上都溅了些许,视野里半白半红。
李修竹与谢君泽连忙来截她。这两人打定主意今天要在师父面前好好展露本事,是以这会儿也是有些拼命。
这三人浑似发狂的猛兽一般,其他弟子一时竟近不得身了。
江病鹤满意地看着他们争斗,心随意动,星尘河流又是一卷,这次轻松卷走了程岁晏。
在这期间,河流触碰到华阳派的几个弟子,一并卷走。
他微笑道:“别急,一个一个来。”
发着光的银河裹向云轻,好在她还没彻底失去理智,飞快闪身躲开,哪知这银河垂下后却忽然拐了个弯,冲向寒鹭子。
俞北亭觑着机会,在寒鹭子面前一挡,拼着被她刺上一剑,挡住了她的视线。
再加上有风雪干扰判断,寒鹭子察觉到时已经晚了,此时她刚好把苍夜剑钉进俞北亭的右胸口,两人离得很近,银河瞬间袭来,从俞北亭身后将两人一同卷走。
辞鲤见势不妙,往地上一滚化作小猫,便要逃走。
明玄子却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从腰里掏出一张捕妖网,朝这小猫一扔,那网便自动追寻到辞鲤,往它身上一套,禁锢住它的行动。
辞鲤毕竟是个大妖,复又变回人形,挣碎紫网。然而这一步终究耗费了一些时间,银河眨眼而至,收走了他。
云轻跑也不能跑,打也不能打,她此刻血液一股一股地往上冲,脑子里一片空白,便使出了一股鱼死网破的架势,此举倒有些镇住李修竹与谢君泽了。
江白榆停在半空,一边迎战行歌子,一边观察云轻这边。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一堆人,云轻被李修竹和谢君泽带着四五个弟子缠斗,实在走不出禁言阵,剑光凛冽中他发现她的剑尖飞快地指过两个方向。
两个方向正对着梅花阵的五个花瓣其中之二。
其中一个方向指了一次,另一个方向指了三次。
江白榆便明白,这禁言阵竟有两个阵眼,她指的正是两个身为阵眼的弟子。
裁恨剑钉向其中之一,他自己飞快跳向另一人。
行歌子的剑尖正中他背心,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吃下这一剑,在行歌子及其他围攻弟子惊异的目光中,带着一身鲜血奔向另一个阵眼。
与此同时,星尘河流同样地,垂向这个阵眼弟子。
江病鹤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是很期待他的抉择。
江白榆并未犹豫,眨眼便至,几乎与裁恨剑击杀那个阵眼弟子同时,他掐断了这个阵眼弟子的脖子。
阵眼死,禁言阵破。
银河也是在这一刻,将他的身体吞没。
而他只来得及留下三个字的一句话:“云轻,走。”
江病鹤眼见活捉了江白榆,激动得心脏咚咚直跳,但是他知道,还不到庆祝的时候。
还有一个,只剩一个。
云轻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啊!!!”
精钢剑使得风车一般,剑刃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强度,啪的一声断成两截,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仰头喷出一大口鲜血,泼洒在茫茫风雪之中。
而她也终于借着这一击滚到一旁,拨下腕上手串。
此刻云轻面色苍白,脸上下巴上都是血液,连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但是她知道,这是白榆拼了自己为她创造出的机会,她不能倒下。
她将手串抛出,调动全身力气,飞快念出了法诀。
“千里明月千里梦,
自在人间自在风。
美人醉向花间卧,
香雾渺渺归云轻。”
归云轻,归云轻啊……
云轻的眼睛湿润了,一滴清泪汇聚在眼角。
白雾霎瞬间出现,开始快速收拢。
眼看着她又要逃脱,江病鹤大怒,血液突突地直冲脑门。
这妖女几次三番令他感到挫败,他今番绝不会再容她逃走。他不仅要用她威胁那小兔崽子,还要将她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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