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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后,贺兰卿讨好地看着云轻,他不敢提太过分的要求,只是说道:“仙姑,你能不能帮我算算,良宵那贱人跑去哪里了?”
云轻好奇地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得罪她的?”
“我没有得罪过她!”贺兰卿又气愤又委屈,“我花银钱养着她,给她穿金戴银,翡翠街谁人不知我贺兰卿出手大方,多的是女人想接近我呢!她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给脸不要脸!”
浮雪撇了撇嘴,“要么是你在别处惹了风流债,她不高兴了。”
一说起这个,贺兰卿反而得意起来,“我的风流债多得很,谁知道她是因为——呃。”他忽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珠儿动了动,神情渐渐严肃。
程岁晏挑了挑眉,“还真是风流债?”
“不是,我……”贺兰卿犹豫着,有些不确定,“我好像有一次喝醉了,在她面前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
“没什么,兴许是我记错了。”他摇了摇头,匆忙和几人告辞了。
“这人,”程岁晏看着他的背影,不屑地说道,“风流成性,如今栽在女人手里,也算罪有应得。”
浮雪好奇道:“也不知他到底惹了什么风流债。”
——
良宵翻窗之后,从倚香楼的后门跑出,先进了一家成衣铺,赊了一套简便的衣服鞋袜换上,又戴上一顶帷帽,随后她离开成衣铺,快步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个客栈。
这客栈叫作如归客栈,条件自然远比不上枕霞客栈,只能算是干净舒适。良宵走入客栈,对伙计说道:“我要找竹泽城来的陈三郎,劳烦你通禀一声。”
伙计笑道:“请问你可是良宵娘子?”
良宵点了点头。
“陈三郎吩咐过,他在房间等你,我领你去。”
良宵随着伙计来到人字号某个房间,伙计敲了门,说道:“陈三郎,良宵娘子来了。”
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面白无须、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门口打量良宵。良宵掀开帷帽,朝他点了一下头。
帷帽下的女子,粉脸桃腮,一双翦水秋瞳,稍薄的红唇旁边有一粒芝麻般的褐色小痣。
似乎是被良宵的美貌惊到了,陈三郎愣了一下。
随后,他把良宵请进房间。
这陈三郎虽住着简陋的客栈,言行举止却还有些讲究,他请良宵坐下,给她倒了茶,接着又攀谈了几句。
两人第一次见面,还不算认识,无非聊些天气风物。好在,良宵也来自竹泽城,他们还有些共同的话题,不至冷场。
只不过,房间窄小,陈三郎面子上过不去,显得有些局促。
良宵却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听陈三郎说那些废话,便觉不耐,直截了当地说道:“陈三郎,长话短说。我给你的信你想必已经看过了,否则也不会来到这里。”
陈三郎张了张嘴,说道:“是啊。你在信上说,我妹妹的死另有隐情?”
“是。你的妹妹锦娘,是被她的夫君活活打死的。”
“你说什么?!”陈三郎猛地从椅子上跳起,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你说贺兰卿他……?”
原来他们口中的锦娘,正是贺兰卿去年离世的妻子陈锦书,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
这陈三郎大名陈逢春,与陈锦书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陈氏早年间也是书香门第,只是到陈逢春父亲这一代开始,族中子弟不争气,陈氏逐渐没落。
族里倒是出了个极为聪慧、读书天赋极高的后代,可惜是个女儿,这女儿正是陈锦书。
陈锦书自幼与贺兰卿有婚约,她十八岁完婚,婚后不过三年,陈逢春便收到妹妹的丧讯,从此天人永隔。
兄妹二人感情一向好,去年得知妹妹因病亡故时,陈逢春哭得几乎晕过去。所以这次一收到信件,陈逢春便怀着困惑来到竹泽城,哪知竟然听到如此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大冬天的,陈逢春竟出了一身冷汗,他敛容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确定?”
良宵重重点了点头,“我确定。”
“你又如何得知?”
“实不相瞒,我是倚香楼一个妓子,贺兰卿他是我的……”良宵咬了咬牙,挤出两个字,“恩客。”
陈逢春听她如此说,表情便有些古怪。一个素不相识的妓女,竟然主动找到他,告诉他妹妹的死因,而罪魁祸首还是她的恩客。
良宵继续说道:“那天贺兰卿喝醉了,在我面前说漏了嘴。他说锦娘主意大,不听话,还看不起他,他有一天喝了酒,看她对他总是爱答不理的,他便打定主意要教训她。
他让四个丫鬟按住她的手脚,他用藤条抽她,后来又逼迫她跪在荆棘上,他用一把银壶敲她的头,把她的眼皮都打脱落了……”
“你别说了,”陈逢春听得泪流满面,此刻也顾不上体面了,他痛苦地蹲在地上,“你别说了……”
良宵静静说道:“锦娘当天夜里就断气了,第二天,贺兰卿买通验尸的仵作,验尸结果定了个突发心疾而亡。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锦娘,哥哥无能,竟然此
刻才知道真相,你一定死不瞑目,哥哥对不起你!”陈逢春蹲在地上,哭得抱住了头。
良宵垂眸看了他一眼,“你哭有什么用,你哭,能把贺兰卿哭死吗?”
“那你说怎么办?”
“你去衙门外击鼓鸣冤,状告贺兰卿杀人。”
陈逢春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以为击鼓鸣冤是儿戏吗?我们无凭无据,若是被他反告一个诬告,该怎么办?”
“你只管击鼓,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招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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